大兴,骊山书院。
一向喜欢在院子里下棋的院长,此时却躲在温暖的茅舍内烤着火盆。
“小丫头快出关了,意浓你说到底是让她帮大郎一把,还是去新罗跟昔彩英讲讲道理。”
秋意浓摇头道:“老师您就静静心,好好养伤吧。陈启年跑回天下城,就是要快您和剑圣一步养好伤。”
院长很是无奈的说道:“能用之人还是少了。”
秋意浓叹了口气,他晓得皇城一战,这边可是元气大伤。
聂三礼等人硬抗皇城紫气,现在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红莲凭着金身倒是还好,可妖僧却非要跑去洞庭山跟他师兄理论,想来便是一去不复返了。
广陵雌虎和澹台大儒还动弹不得,一旦离开,拓跋迥说不得就要回头咬上一口,到那时麻烦就更大了。
秋意浓思来想去,却也只能苦笑摇头。“若是清清能突破就好了。”
院长摇头道:“没有一点突破迹象,还是莫要拔苗助长为好,不然会坏了她武道之路。”
“南宫守被军事所困,慕品山悟道不够,这几个最有希望成就宗师之上的,却还差的远呢。”
秋意浓想了想说道:“五剑盟那个释无相修为进境很快,剑西来好像只差了一丝契机。”
院长摆弄着炭火道:“差一点火候,也是差……”
福王府,书房。
福王望着自家闺女说道:“你俩也该出去走走了,总这么闷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不如你和剑西来到涿郡去,那里虽说凶险,却也是剑西来最好的磨剑之地。”
陈不问有些担心的说道:“现在东都空虚,我怕大兴城那边会对父王不利。”
福王笑道:“无需担心,就算皇后和太子觉得本王碍眼,也拿本王没辙。彭庚切和独孤家握着军权,只会守住大兴城,皇后就算想发兵也无兵可发。至于那个用刀的宗师之上,还需守着皇城,分身无术的。”
剑西来的剑需要不停的磨才会锋利,这两年窝在福王府已然有些钝了,陈不问清楚这一点,福王也清楚。
当剑西来得知要去涿郡时,虽说还是那副木头人的样子,可握剑的手还是不经意的紧了紧。显然剑西来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只见陈不问拉住握剑的手,轻轻的靠在剑西来的肩上,温柔的说道:“就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这两年你虽不说,我却也知道,平静的生活并不适合你。江湖和战场,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剑西来盯着手中剑,半晌后才开口说道:“只要有你,我哪里都去得。”
陈不问甜甜一笑,心道。这应该是木头人,说过最好听的情话了。
只见陈不问笑道:“等天下太平了,我陪你去漠北,走一走,你走过的路。”
剑西来点头道:“到时把大哥他们叫上,咱们以后就叫漠北八杰……”
边关三郡,马邑城,赌坊。
一名狐媚女子拽开胸前裘皮袄,抽出粉白的玉臂,一把抓起桌上的骰子,吹了口气嚷道。“老娘今儿要让你们这群臭男人,输得裤腰带都系不上。走你,满盘红。”
六颗骰子,每颗只有一个面是红的,这满盘红就是六颗骰子都要红色那一面朝上,才算赢。六颗骰子滴溜溜在案子上转着,案子旁围了七八个大汉。这阵子不去看骰子,却盯着那狐媚女子胸前一抹白,直流口水。
狐媚女子伸展腰肢,那抹白嫩不小心便露出更多,案子旁顿时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却见此时,那狐媚女子豪爽的大笑道。
“孙子们,满盘红。来来来,让老娘把你们裤裆都掏干净……”
那狐媚女子污言碎语的又将骰子收回手中,却见赌坊大门猛地被人撞开,顿时风雪便贯了进来……
只见一名赤发大汉跑了进来,呼哧带喘的嚷道:“狐娘子快别赌了,老大发脾气了,满世界找你呢。”
狐娘子一听,忙将骰子丢到案子上,顺手把案上银子搂入怀中。“今儿,饶尔等不死,明日咱们重新来过。”
说着,便急忙忙和那赤发大汉跑出了赌坊。
只见二人拐了几拐,来到无人之处。狐娘子这才打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子塞到赤发大汉手中。“三哥,这是你的。”
赤发大汉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骂骂咧咧的说道:“六妹,太不地道了吧。三哥在房顶上吹了半宿的冷风,就分我这点,说不过去吧。”
“呸!”
狐媚娘子啐了一口,没好气的骂道:“老娘可是耍了一手偷梁换柱,且还舍了半边身子才换来的满盘红。三哥要是觉得少,赶明个我找五哥好了。五哥可是央求俺好几天了。”
赤发大汉,忙陪笑道:“六妹莫生气,三哥是冻蒙圈了……”
正说着,忽然拐角走来一人,朝二人冷声道:“堂堂漠北七杰,整日里坑蒙拐骗,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狐娘子回头一看,忙笑脸相迎:“二哥啊,啥时来的,奴家正想寻你吃酒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