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平望着无尘手中小册子,笑道:“天人,何为天人。”
无尘指了指天,笑道:“长生不死,逍遥天地之间,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
李太平摇头道:“天人,那还不得百八十年。到那时要么你也是天人,要么只剩一捧黄土……”
就在李太平说话之时,数把飞剑已然无声息出现在无尘身后。却见无尘笑呵呵的,更显慈眉善目,手中拂尘一扬。
“那不更好,还省得大郎出剑了,到时刨了贫道的坟,来个挫骨扬灰多好。”
话音未落,拂尘千丝万缕,猛地卷向十数丈外的李太平……
一个拿阴符经说事,一个就事论事,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好像说的跟真事一样。其实,二人都在为出手寻找时机。
这二位很没有宗师之上的觉悟和风范,还像混江湖时一样,能用上的手段,都会毫不犹豫的用上。
无尘好像后脑勺长了一双眼睛,三把飞剑即将近身,他才横移丈许,轻松躲过。
“小子,竟然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道门,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败类。”
李太平御剑飞退,毫厘之间躲过千万丝线。便见一尺多厚的冰层,瞬间切成无数薄薄的冰片,看着就像大厨刀下的鱼脍一样。
“彼此,彼此。咱们谁也别说谁。还是手底下见真章的好。”
无尘冷笑道:“上次是你命大,这一次可没那么好命了。就让贫道送你一程,让你师徒,父子地府团圆去吧。”
只见老道士将手中拂尘插入冰封的曲江池,同时一拍身后长剑,顿时剑鸣九霄,一剑入苍穹。
李太平急忙御剑而起,剑匣中接连飞出数把飞剑。
这一刻,李太平脚踩太平道掌门铁剑,周身环绕着三柴剑等五把飞剑,算是把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至于为啥不借剑,怕是剑还没借来,脑袋就得搬家。
无尘不是善男信女,可不会等你准备好了再开打。见啥人,说啥话,看啥人点啥菜,对付无尘这种人,就应无所不用其极。李太平脚下的曲江池,飘雪下落忽然比其它处慢了那么一丝。很细微的变化,却瞒不过对天地五行感知敏锐的李太平。
没有丝毫犹豫,李太平瞬间御剑飞升,便见冰面先有一点真气透出,随后一瞬便是千万点……
若非李太平提前发现异常,就是这一下,怕是便要千疮百孔,如大乾般没得救了。
躲过来自冰面下的攻击,拨开云层那一剑,便也落了下来。
无尘修的是道门正中 功法,有阴自然有阳。手中拂尘是阴,背上宝剑是阳,阴阳之下早已冤魂无数。
那是一柄由煞气凝成的巨剑,阴冷气息在破开云层那一瞬间,便将整个曲江池笼罩。
风雪中,似有鬼哭狼嚎之声,夺人心摄人魂。
面对这一剑,李太平没有躲,且御剑而上,他要以人之势破斩天一剑。
纯钧为锋刃,其它四剑铸成剑身,脚踏铁剑化作剑柄,这是他的剑人归一。不过这一剑,没有磅礴的剑气,却以金借水,卷起曲江一池寒水,化作一条水龙冲天而起。
无尘虽未曾勘破阴符经,却也晓得,李太平在借天地五行为剑,自身并无消耗。而他拼的是自身数百年修为,论持久战,吃亏的是他。所以一上来便大招全出,为的便是一招定胜负。
这一剑无尘倾尽所有,就算圣人也无法全身而退。
仙风道骨白须飘飘,微笑看着剑人归一在斩天巨剑下崩散开来,而巨剑也只是生出一丝裂痕而已。
巨剑追着那坠落青衫而下,誓要将其碾成粉末,却被一条水龙缠上。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巨剑的一丝裂痕,在水龙的束缚下,如决堤的江水,蔓延无数枝杈……
当巨剑挣脱束缚,落在冰面上的一瞬间,便如满是裂纹的琉璃灯,炸裂无数细碎。
狂暴的剑气四溢,绞碎风雪,绞碎数十丈曲江之冰。一丝殷红,于冰水中散开,紧握拂尘的那只手这才微微一松……
无尘剑斩水龙,可大兴城出现的龙却不止一条。只见皇城上的云雾中,九条真龙翻出云海,朝皇城内的含元殿扑来。
含元殿是象征天家威仪的主殿,可这一刻,却成了瓦砾废墟。
一个人立在含元殿的石基之上,只见其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虚空一抓,便见金色龙爪探出。捉住那铁打的汉子,狠狠砸进瓦砾碎石之中。
废墟中,墨看山扭头吐了口血,挣扎爬起身。第几次吐血,他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他相信,应该还能吐上几口。
刀魔上官九悔手中的刀已经碎了,现在只剩锁着双臂的铁链还在。刀魔苦笑,这辈子最狼狈的一次是天池一战,不过现在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要比那次还要狼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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