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黑面阎罗,转头瞥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硬着头皮说道:“仙子岂可如此不讲道理,在下只是多看两眼,何来的出言不逊。”
慕品山俯下身,盯着黑面阎罗的眼睛说道:“我说出言不逊就是出言不逊,再多嘴,以为我不敢杀你。”
李太平负手而立,看着那些围将过来的黑炭头们也不说话。不过眼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再近点是会血溅五步的。
大名鼎鼎的黑面阎罗,让人在自家地盘生生给打了出来,着实让人震惊。而更震惊的是,原来黑面阎罗也是昆仑奴,且下半身支棱起来的帐篷是很可观的。
有人瞄了一眼黑面阎罗,又看了看白衣女子,这事也就明明白白不用说了。
却见黑面阎罗挥退手下,挺直了脖子说道:“二位的面子在下给足了,那鎏金龙涎是本楼非卖品,在下已然低价转让了。如今就因多看仙子两眼,便要打要杀,在下不服。”
黑面阎罗这话是说给那些看热闹的,便见人群中忙有人钻了出来。
“剑下留人……”
京兆府捕头刘三哥和赵四,忙拦在慕品山身前。
“二位,楼主即便有错,该受的罚,也受了。再喊打喊杀,王法何在,天家威严何在。”
刘三哥话音刚落,赵四便嬉皮笑脸的说道:“弟妹是天仙一样的人物,楼主也是男人,哪能不多看两眼。弟妹,您大人大量,得饶人处且饶人……”
京兆府捕头抓人的本事厉害,和稀泥打的本事更厉害。遇到两头都不好惹的主,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往往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太平上前按下慕品山手中剑,朝刘三哥和赵四抱拳道:“看在俩位的面子,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若是再有下次,莫怪我李太平不讲律法,只讲江湖规矩。”
说着,恶狠狠的瞪了黑面阎罗一眼,拉着慕品山上了马车。只见车夫放下帘子,却没有马上驾车离开,而是来到刘三哥面前,打怀里掏出碎银子塞进其怀里。
“让两位官爷受累了,一点酒钱不成敬意。”
京兆府捕头当街收银子的事没少干,倒是没人敢说三道四,不过黑面阎罗的脸却更黑了。
这些年金玉楼没少打点,京兆府捕头就这么放那二人离去,却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只见刘三哥朝黑面阎罗点了点头,随后瞥了赵四一眼。便见赵四叫住就要离开的车把式,小跑来到车前,先是小声赔笑,随后才朗声吼道。
“二位随本捕头京兆府走一趟吧。”
各家的面子都给了,剩下的事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这一点没人看不明白。
就连老百姓也晓得,李家大郎和京兆尹大人交情匪浅,这一去也就是一盏茶的工夫,便可大摇大摆的走出京兆府。
京兆府已经给了你黑面阎罗面子,若是不识趣,那就要大家都下不来台了。到时你黑面阎罗会不会比现在还难堪,可就不好说了。
黑面阎罗擦了嘴角的血,冷哼一声,才在手下搀扶下走近金玉楼……
京兆府内,李太平打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甘蔗。
“黑面阎罗果然不简单,为了不让人知道是他走漏了风声,就连如此丢脸的苦肉计也想得出来。”
李太平话音刚落,便见慕品山红着脸笑道:“一个昆仑奴,竟然活得比乾人还像乾人。脑子灵光的不得了。”
甘蔗笑道:“我倒是更想知道,大郎是怎么让黑面阎罗那家伙把这东西交出来的。”
“黑面阎罗是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就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
听了李太平的话,甘蔗掂了掂手中的小册子:“这得花多少。”
李太平笑道:“分文不用,且他黑面阎罗还得给我银子。”
慕品山瞪了一眼故作高深的李太平,开口道:“黑面阎罗想要搭上金花嫂嫂的大船走货,所以银子和册子就都有了。”
甘蔗点了点头,翻开手中小册子……
李太平和慕品山离开京兆府,果然没用上一盏茶的时间,可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回家的路上,慕品山将腰间琉璃龙涎摘了下来,丢到李太平怀里。
“这东西还是不带了,回头放嫂嫂那高价卖掉得了。”
李太平忙道:“这可使不得,人家周天森送的礼物,咱们转头给卖了,让人家知道了多不好。”
说着,又给慕品山挂在了腰间。
“挺香的,现在用不上,以后不是能用上吗。”
东西是好东西,光那镂空的雕花手艺,就不是大乾匠人能比了的,更何况里面那颗珠子了。
这颗鎏金龙涎,拿到市面上不说价值连城也相去不远了。慕品山是喜欢的,只是有些功用,真得不太适合罢了。
忽然前行的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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