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渐深,黄叶落满石阶,望之金黄喜庆,格外讨喜。半山处,叮叮当当之声不觉……
袁克文挑着两大桶吃食,踩着厚厚软软的金黄,来到铁匠炉前。朝里边喊了一句,每日都要喊的话。
“饭好,来吃。”
可今天,袁克文一连喊了三遍,都没见到那个饿死鬼托生的家伙冲出来。这很不正常,所以他想看看。
铁匠炉的门一直开着,袁克文蹑手捏手脚来到门口,偷偷探出头往里瞄了一眼……
没有惊天动地,却也足够惊世骇俗。
袁克文看到光着膀子的那个家伙,躺在摇椅上喝着茶。风箱呼哧呼哧,在那自己拉着。大锤小锤三四把,自顾敲打着大铁墩上的剑坯,且那叮叮当当之声,还颇有韵律之感。
袁克文被眼前诡异的一幕惊呆了,好些话卡在喉咙里,吼也吼不出来。
闹鬼,铸剑山怎么可能闹鬼。光是那满山的剑,怕是厉鬼也要躲远远的。
冷静下来的袁克文,脑子里飘出来的第二个想法是,偷懒。对,偷懒。
师傅让你锻体,你就这么锻体,这是偷懒,我得告诉师傅去。
袁克文转身就往回跑,却发现身子一轻,人便被抓进了铁匠炉内。
“来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趴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你想干啥。”
袁克文冷笑道:“小子,你摊事了,摊上大事了。”
“多大的事。”
袁克文一指那些自顾干活的铁锤和风箱:“你偷懒,我要告状。”
李太平站起身,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大铁锤,仿佛捏着一根绣花针,在袁克文眼前晃了晃:“说说看,哪只眼睛看到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袁克文已然不是之前的袁克文了,只见其冷笑道:“敢动我,你会饿死。”
李太平整张脸都快贴在袁克文的脸上,瞪着眼:“威胁我。”
袁克文退后一步,仰头看了看飘在脑袋顶上的大小铁锤,冷哼一声:“彼此,彼此。”
李太平见状,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便见风箱停了,大小铁锤也落了下来……
“砰,砰……”
袁克文皱眉看着落在脚边的大小锤子,随后便觉肩膀一紧,被李太平搂着来到铁匠炉外。
“克文果然胆识过人,兄弟佩服佩服。”
“来,瞧瞧,兄弟给克文准备的礼物。”
袁克文皱着眉头,看着嬉皮笑脸的李太平,打房檐取下两把木剑。
“就拿这个贿赂我。咦,这么锋利。”
木剑斩愧枝,碗口粗的树枝断面没有一点毛刺,非常的光华。
李太平微笑着将两把剑塞入袁克文怀中,拍着袁克文肩膀说道:“听说克文练剑以快为主,兄弟别特意弄了两把削铁如泥的木剑。怎么也能让克文的剑法,快上一二分。”
“木剑易断,似有不足……”
见袁克文皱着眉头如此一说,李太平指着山中愧树笑道:“克文想要多少,有多少。哥哥包了。”
袁克文逐而笑道:“敞亮,就是不知多久能弄一把。”
李太平也不多说,只是回手一召,嚷了一声“剑来”。便见六把飞剑打铁匠炉内飞出,围着大愧树上下翻飞,如蝶起舞……
执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六把剑便如李太平手中笔,那六把木剑,便是李太平落下的字。
片刻工夫,剑入匣,六把木剑出现在袁克文眼前。一样的锋利,一样的大小,一样的重量,半点不差,端得鬼斧神工。
袁克文收了木剑,哈哈笑道:“剑好,艺更好。恭喜太平兄,贺喜太平兄。”
两个人插科打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情谊却要深了许多。
“来,看看今日的吃食,想必太平兄,怎么也得赞上几句了。”
李太平搓着手掀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肉香,顿时扑鼻而来。
“山猪肉。”
李太平回头,见袁克文点头,忙塞了一大块入口。
袁克文忙道:“烫,刚弄好不足半盏茶的工夫。”
李太平美美的吃了一顿,这才剔着牙问道:“今日怎地都是肉食。”
袁克文摇头叹道:“怕是以后都要是肉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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