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陈不问只是听独孤清清说,李太平爱上了写字。如今瞥见窗口一幕,不由让陈不问想到。四季风景变换,不变的是窗口青衫伏案,白衣淡雅有笑,岁月静好……
人,有血有肉,怎能无情无义。
陈不问从二人一言一行中能够看出来,两人都在刻意保持着距离,可那种自然而然的东西却怎么也藏不住的。
她看到过,李太平吃完一碗饭,会随手将空碗递给独孤清清,独孤清清会顺手盛满后递将回去。她还看见过,众人闲聊时都在喝茶,李太平却到了白开水放到独孤清清手中。
类似的事有很多,比如独孤清清知道李太平喜欢吃什么,而李太平又知道独孤清清不喜欢什么。
这一切,没有什么是特意去做的,仿佛是一种习惯。习惯,并非一朝一夕,是水磨工夫,是要长久时间去养成的。
陈不问不会去撞破这一切,她选择了沉默,因为感情的窗户纸一旦捅破,二人刻意回避的事情,便落在了纸上。
房门轻轻打开,独孤清清缓步来到陈不问身后,淡淡的说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陈不问回过头,盯着白衣轻灵的眸子,许久,许久。却见独孤清清回头瞥了一眼案前青衫,浅浅一笑:“大郎懂得,君子之交淡如水。清清也懂得。”
说着转身望着陈不问道:“好久没见九妹了,明日登山如何。”
这是自问自答,所以陈不问点了点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铸剑山早就开放了登山之路,只不过李太平斩杀李辅国后,便没有哪个胆子大的,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登山了。
可以说,铸剑山选婿的事情,闹哄了一年,结果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因为那条登山之路,此时只属于一个人。
一大早,兵器小镇安安静静。无数双眼睛,看着青衫背剑匣,走出白头翁的铺子,一路走过石街,来到山路前。
当李太平踏上登山石阶,忽然山中有风而来,吹皱了青衫……
剑西来望着青衫消失在山路上,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我听说山上人不讲道理。”
崔明道抻了个懒腰笑道:“不是不讲道理,而是人家就是道理。”
白云上挑眉坏笑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有苦头吃喽。”
“除了几笔烂字勉勉强强拿得出手,还秀才,快别埋汰读书人了。”
白云上翻了一眼崔明道,笑骂道:“就你是读书人,满肚子花花肠子。”
崔明道偷瞄了一眼独孤清清,笑道:“嘴上风流,算不得风流。我那兄弟,蔫捅咕才叫……”
话还没说完,崔明道肋下吃痛,忙闭口不言。
独孤清清淡淡一笑,也不打算解释,也没必要去解释什么。
陈不问收回手来,望着山路说道:“太平这些年吃的苦不少了,也该苦尽甘来春风得意了。”
春风得意,那应该是半月前的事情了,现在是初夏,怕是得意不起来了。
镇西峰直插云端山势巍峨,有泰山之雄,华山之险,峨嵋之秀,青城之幽,黄山之奇,无怪一代剑圣会在此结庐而居。
沿山路而上可见一百多通石碑,那些石碑记载着,几千年来历代帝王将相,祭祀礼拜的过往。记载着华夏历史沉甸甸的厚重。
时值初夏,山风微凉。却见山路上,一青衫郎君汗流浃背,步履艰难。
李太平虽说武功尽失,却也算是小有成就的修道之人,怎会以枯枝为拐,蹒跚而行,怎的如此之虚。
男人不能虚,可山上人想让他虚,他便很难坚挺起来。
剑圣是什么人,存粹以武力来算,当今天下除了一道一佛,应无人是他对手。若是有一天剑圣活够了,道佛也要退避三舍,以免他一时兴起,拉着同游地府。
有这样一位不讲理的圣人关照,李太平想走的轻松,无疑痴人说梦。
李太平登的是铸剑山,可他肩上压着的却也是铸剑山。
华夏五镇,西镇铸剑,压不垮一介凡人,显然不是这人天生神力,力扛山岳。而是这人,从不服输,从不认命……
看\剑开太平\就\记\住\域\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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