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平家,这阵子又多了一位惹不起的客人。
钱满仓急忙找到账房先生,苦着脸说道:“赶紧算算,咱家又来了个吃白食的。”
账房先生苦笑道:“咱家老爷到底有多少朋友,这么白吃白住的,就算有座金山也不成啊!”
“满仓,你可得提醒提醒老爷,夫人还没过门,别到时说咱们串通一气,坑老爷银子。”
钱满仓摇头叹道:“说不得,这位是夫人师兄,得是白吃才行。”
“咱家老爷以前是干没本买卖的吧,要不怎地交的都是些白吃朋友。”
钱满仓正色道:“可不敢胡言乱语。让人了听了去,是要坏老爷名声的。”
秋冬是李家大丫鬟,也是唯一的丫鬟。这奉茶倒水的活,自然跑不了她。
秋冬偷瞥了一眼夫人的师兄,脑子里就在想,这得咋称呼。
急中生智,只见秋冬躬身奉茶,叫了声“大老爷好,大老爷慢饮!”。
茶都快入喉了,宁望山也没能忍住,一口喷了出来。望着乖巧可爱,那叫一个白的小丫头,宁望山转头道。
“师妹,这丫头不是乾人吧。”
慕品山点头道:“新罗人。”
宁望山再次说道:“你和你那相好的胆子挺大吗!”
慕品山赶紧眨了眨眼,制止二师兄继续说下去。
见不得人的事,隔着一层窗户纸咋叫都行,这窗户纸若是破了,那就不只是丢人现眼的事了。
宁望山打了个哈哈,忙用茶水堵住了嘴……
李太平这阵子又回了侯府,又一次站在那铁门之前。
诗幼微本以为,她将老死在这阴暗的角落里,却未曾想,半刻钟前离开的那个小子,又折返回来。
“后悔了?”
“嗯!后悔了。”
诗幼微见李太平伸手过来,不由闭上了眼睛。她认命了,但她什么也不会说。
牛筋很紧,还有弹力,李太平试了两下没解开,不由拔了剑。
忽然闭目等死的诗幼微睁开眼说道:“帮我带句话,告诉厉夏,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恨他。”
见李太平摇头,随后剑光耀眼,诗幼微不由得心中苦笑……
忽然她感觉手脚一轻,整个人向前倒去。似乎,这不是死亡的感觉,难道这个恶魔要……
猛地,她感觉身上几处大穴有劲儿气贯入,沉寂的真气瞬间畅通无阻,奔涌起来……
诗幼微睁开眼,正瞧见李太平丢过来一个黑色头套。
“戴上我领你出去。”
诗幼微有些搞不清状况,这到底是要杀了她,还是办了她。可无论哪样,似乎也不用换地方不是。难不成这小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不成。
不过诗幼微还是很听话的带上了头套,随着李太平离开了侯府。
天色已晚,大街上除了巡街的金吾卫,便看不见半个人影。
今日曹满金当差,正好撞见了顶头上司。便主动提出,要帮忙押送犯人的想法。
李太平笑着回绝了,毕竟后面这人的头套一摘,可是会出大事的。
走过几条街,李太平忽然一把提着诗幼微的肩膀,腾身而起……
芙蓉园,曲江岸边。李太平摘了诗幼微的头套,笑道:“不管是你,还是你身后的那些人,想找我麻烦,便放马过来。不过丑话说前头,再次兵刃相见,会死人。”
诗幼微疑惑道:“这是打算放了我?就不怕我回头告御状。”
“我是金吾卫右郎将,大理寺丞,你觉得谁会信秦淮女子的话。”
诗幼微转头望着平静的曲江池说道:“今日放过我,将来你落在我手上,我不会放过你。”
李太平笑道:“将来事,将来说。”
说着转身要走,却听诗幼微说道:“今日恩情,今日清。买凶杀你的是千面魔君。”
李太平脚下不停,径直回了家。
千面魔君,他没听说过,按理说江湖上若是有这么一号人物,老道士不可能不跟他念叨。
李太平到家后,正好撞见白吃先生宁望山。
李太平很有礼数,很懂巴结,可这位书生的话,却怎么都不像书生嘴里冒出来的。
“就是你这个小子偷走我小师妹的心?不怎么样嘛!”
这就有些气人了,哪有这么说话的,客气客气不会啊。
李太平被呛得不知咋接话,却听宁望山再次开口道:“怎么,不高兴?不高兴好啊,正好饭后舒筋活血一番。”
打架这种热闹,谁都想撇两眼,可单方面的殴打,挨打的又是自家老爷,那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钱满仓和下人们,看不下去,只好选择不看心为净,各自扭头回了房。
秋冬没走,这阵子正紧紧抓着慕品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