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平看了看闭目装死的家伙,起身掸了掸灰,叹了口气说道。
“看你今日也没啥心情,那咱们改日再聊。记得没事的时候想想,能帮我会帮,到时下去的时候别到阎王爷那告我状。”
厚重的铁门刚刚关上,那矮小杀手猛地睁开眼,望着那铁门半响,才又将眼睛闭上……
他虽然没睁眼,耳朵却不聋,那年轻人絮絮叨叨说的那些,他都听进了心里了。
干杀手这行,脑袋别裤腰,说不定啥时就让人宰了,这一点他早看开了。
那年轻人问他为啥还要赚钱,是啊他已经赚了很多,赚了这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可是他现在没钱。
李太平站在石室门口闭目不语,他在回想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直到他发现,除了提到银钱时那杀手有过反应……
李太平微笑着睁开眼,朝守门侍卫说道:“弄些好点的吃食,死刑犯上刑场不是还得吃点好的嘛。”
文武阁三楼,侯文远站在窗口,望着高墙那边人气渐旺的李家,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生死有轮回,富贵自有命。大哥,李家虽然就剩太平一根独苗,不过以李家现在满院子的女子,想来儿孙满堂开枝散叶是不愁的。
侯文远是男人,他并不会介意自己未来的姑爷会娶上几房媳妇。在他看来若是侄儿有本事,娶上十房只要他忙得过来,他侯文远才高兴呢。
不过李家大妇得是他闺女,最不济也得是个平妻。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他这个兵部尚书不倒台,还有一口气,他那个侄儿就得掂量掂量。
文武阁三楼,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侯文远叔侄二人,正相对而坐,煮着一壶茶水……
李太平笑着说道:“我答应温春送他一家子出城,叔父不会生气吧。”
侯文远的视线从茶壶上移开,望着侄儿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什么时候心要狠,所以叔父没意见。” “温春是齐王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你父遇害时,齐王还是个孩子,这事应该与他无关,也许是你们私下里结了仇。”
李太平皱眉道:“东都有过一面之缘,再就是最近芙蓉园见过一面,我想不明白哪里得罪过他。”
侯文远苦笑道:“齐王这人杀伐果断,志向高远,算是皇子中出类拔萃的。可齐王这人小心眼,疑心重,你的态度便决定了你是不是他的敌人。”
“你遇刺前,太子和长公主都来看过你,想必齐王已经把你当成太子的人了。”
李太平无奈的笑道:“我这是遭了无妄之灾啊!他们那一大家子,也就晋王我瞧着还顺眼,至于太子和长公主还是算了吧,太会演戏,我怕被卖了还帮他们数钱呢。”
侯文远望着李太平道:“齐王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李太平摊了摊手说道:“还能怎么办,温春的供词我们又不能公之于众,就算捅到老皇帝那里,也会被压下来。至于打上齐王府,那就更不可能了……”
侯文远点了点头,他对侄儿肯咽下这口气,很满意。
“那个杀手如何了,可有说什么?”
李太平苦笑道:“死鸭子一个,恐怕一时半会别想从他嘴里套出啥。”
侯文远皱眉道:“这个人是关键,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开口。只要他开了口,我们就能顺着线往上摸!”
道理李太平也懂,可显然这事急是不行的。看来那密室他要经常去,口水还得多浪费一些才行。
当李太平无精打采的回到家,却正瞧见剑西来冷着脸,教训着秋冬。
“你家老爷就是这么教你剑法的?你这握剑的方法不对,出剑的姿势也不对,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学剑?”
剑西来平日里看着就冷,训斥起人来就好像出鞘的剑,让眼泪汪汪的秋冬,大气也不敢喘……
秋冬很委屈,剑西来说的那些,老爷从来没教过她。老爷教剑,都是说了心法后,演示一遍就不管不问了。
她记下那些剑招已经很吃力了,就更别提还要精确到一招一式了……
李太平一只手挡着脸,低着头就往后宅溜,不过很可惜,他动作再轻也只能瞒得过秋冬,瞒不过剑西来。
只见剑西来冷着脸招呼道:“不看看你弟子今日进境如何就想走吗?”
李太平苦着一张脸,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当他转过头时,却又换上一张笑脸。
“哎呀,邓兄也在,瞧我这眼神?”
说着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话都适用,唯独剑西来不吃这套。
剑西来的脸就像三九天的寒风,让李太平起了一身的鸡皮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