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西来的名号,是实打实一路杀出来的,是少年追寻剑道的一腔热血书写出来的。
毒阎罗还记得,那一年开春冰雪融化,一个背剑的少年打西方而来,一头撞进了漠北的风沙之中。那一年那个少年仅凭手中剑,便挑战了漠北十八路好汉。那一年少年胜不骄败不馁,一步一个脚印,才有了如今响彻漠北的剑西来。
剑西来的剑势便只有一剑,天地间唯一的一剑,那剑是他精气神所化,是他斩破一切的意志,李太平和陈不问都相信他的剑,因为那一剑很要命。
陈不问的风刃并未斩开那只巨大的手掌,而一把剑一道青虹却打她身后升起,划破了这方天地……
一道青虹闪过,巨掌一分为二,铁甲一分为二,甲中的人便也一份为二……
二师兄被人一剑一分为二,这个结果太突然,太令人难以置信,老三顿时呆若木鸡……
可李太平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因为即便金身罗汉也接不下这一剑,那么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次等了好久的机会,所以三柴剑很轻松的划破了老三的喉咙……
老四刚刚把经脉中犀利的真气逼出体外,便看到了让他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一幕。明明占尽优势,明明马上便可以斩杀那三个家伙,可是为什么只是刹那间一切就都变了,变得让人难以接受,变得只能亡命奔逃。
老四不敢不逃,而且不但今天要逃,他这一辈子都要逃。他怕了,不仅是眼前的三个人,他更怕的是他的师傅大巫,因为他们今天泄露了太多的隐秘,却又未能灭口,那么等待他的将是生不如死……
城墙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因为他们不但胜了,而且再一次守住了马邑城,守住了他们的家园。
夜幕降临,南宫守望着远处的异族大营苦笑道:“你们若是来得再晚点,我恐无脸下去见荀老了!”
从新披甲的李太平回头望了一眼箭塔之上,说道:“荀老的事,罗龙他们跟我说了,我想有荀老在天之灵保佑,我们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的!对了,下面是谁的虎师?”
一旁红娘子瞪了李太平一眼,说道:“你的老朋友,阿史那!”
听了红娘子的话,李太平不由狠声道:“不是冤家不聚头!早知今日,老子就应该在江宁城弄死他!”
红娘子冷笑道:“你现在过去弄死他也不晚。”
李太平歪头打量着红娘子:“喀纳斯,你这人不地道啊!当年我千里迢迢送你去大雪山学武,今日我又救了你的男人,你一声感谢没有也就算了,怎么还拿话挤兑我!你若是这样,这个嫂嫂我可是不认的!”
红娘子抱住南宫守的手臂,嘴角翘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望着李太平说道:“来,乖弟弟,先叫声嫂嫂听听!”
李太平懒得搭理她,而是皱眉说道:“罗龙说城内能战之兵,已不足三千人!若是阿史那不计代价,马邑城是很难守得住的,就算加上几十名武道高手,恐怕也不行!
“要不今晚后半夜,我带些高手去偷营,看看能不能宰了阿史那!”
没等南宫守说话,红娘子则抢先一步,掐腰笑骂道:“你还真当自己有三头六臂啊!还是说你把阿史那的虎师当病猫啊!你犯傻我管不了,可你不能拉着其他人一起犯傻。”
犯傻这种事,每个人都会去做,只不过有些人能听得劝,有些人哪怕十头牛也是拉不回来的。
夜里的阿史那越想越气,他觉得那个叫李太平的小子,就是他这辈子命中注定的对手,不然为什么每次倒霉都能看到那张讨厌的笑脸。
他要除去这个宿命之敌,因为李太平不死他心不安,他会睡不好觉,所以大半夜阿史那披甲走出大帐……
纳鲁从未见过可汗披甲,他有些闹不明白情况,难不成可汗要夜里攻城,要亲自上阵。
为何大半夜着甲,很快纳鲁就有了答案。纳鲁很开心,因为他猜对了,可汗召集百夫长以上的军中将领,在大营集合并许下重诺,从现在开始到明日日落,破城者赏白银百万。
一百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铁摩勒人恐怕没有具体的概念,他们只知道那是一望无际的牛羊,那是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领地的一个天文数字。他们觉得可汗有可能得了失心疯,所以他们一再确认,可答案依旧是一百万两。
可汗到底疯了,还是傻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消息传遍营地时,营地便沸腾了,就像滚油中滴落的一滴水……
南宫守刚刚打坐行功一个大周天,便见罗豹有些慌张的直接冲进大帐……
“将军,异族大营异动!”
城墙上,南宫守望着异族大营一条条火龙快速集结,抓着城墙的指节由于过度用力已然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