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你要赔偿。”墨云深一本正经,面色一如既往的挂着冷漠。
苏温暖皱了皱眉头,看着男人脏兮兮的衣服,又看了看扎针的手。
额……墨云深说的是实话,他的身心确实遭受到了损害。
而让他变成现在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苏温暖抿了抿唇,心里涌出几分自责来。
昨晚是她强迫他陪着她一起吃的陈记烧烤,于是引发了急性肠胃炎,而她推着货物推车的时候,又差点将墨云深推进了深不可测的人工湖里。
要不是墨云深反应快,及时从货物推车上滚了下来,那和货物推车一起沉了人工湖的底的,还有他这个人。
嗯……
苏温暖为了减轻自己心里的内疚,小心翼翼问道,“你……你是会游泳的吧?”
墨云深看到她这副试探的样子,故意继续板着脸,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
“不会。”
“好吧。”苏温暖心里的愧疚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几分。
她差点要了他的命,确实是要赔偿墨云深了。
“那你说,想要什么赔偿?”苏温暖看向了墨云深,认真询问道。
“想要什么你都会满足吗?”墨云深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语气淡淡。
从墨云深的脸上,苏温暖倒是没有看出来男人有什么坏心思,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在我能力许可范围之内,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毕竟,她将墨云深害成了这样。
看到苏温暖这副单纯认真的样子,墨云深的眸色渐渐变得晦暗起来,沉默着不说话。
苏温暖这个时候才发现墨云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滚烫。
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立马朝着旁边挪了挪,眼神警惕起来,脸颊却浮起羞涩的红晕。
“你……你看什么呢!不要想有的没的!”
说罢,苏温暖用力瞪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墨云深。
她果然是傻,刚才看起来还一脸严肃的墨云深,此时此刻看她的眼神,可是一点儿也不正经了!
那眼神,似乎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就好像……苏温暖在脑海里寻找着形容词。
对,就好像是雄狮看到了猎物般,贪婪又势在必得。
那样炙热的目光,仿佛能在她的身上烫出窟窿来。
“哦?”墨云深知道苏温暖是猜到了什么,故意挑了挑眉,拉长了尾调,“什么是有的没的?能说具体点吗?
苏温暖看到墨云深这副样子,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俏脸更红了几分,又凶巴巴瞪了他一眼。
“老流氓!”
墨云深故作无辜,“是你说的什么有的没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意思,认真询问而已,你怎么就骂人呢?”
说罢,墨云深就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故作伤心和可怜。
“你把我害得这样惨,害我吃坏肚子,害我扎针输液,害我差点掉进湖里淹死,现在又凶巴巴骂人老流氓,我做错什么了?”
苏温暖就无语,翻了个白眼,看到墨云深这副样子,忍不住回怼。
“既然趁着来医院了,那就一会儿顺便去精神科和神经科转一圈,让医生们好好给你做个检查,看看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苏温暖额头冒黑线,墨云深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冰山霸总吗?不是冷酷无情吗?现在按着心口,哀嚎装可怜还控诉她欺负人的男人,又是谁?
嗯?是谁!
是戏精附体了还是精神分裂后的另一面表现出来了?
“你看你,又骂我精神病。”墨云深想要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只是他向来冷漠面瘫冰山脸,这么多年来,习惯了,脸上的有些肌肉都已经僵硬了,不会做动作的。
所以他这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在苏温暖的眼里,就是极为诡异和惊悚了。
忍无可忍,苏温暖一巴掌将墨云深的脸捂住了,不忍直视。
“输液吧你,别说话了!”
谁知道继续说下去,墨云深又会说出什么流氓话来。
“你还没有赔偿我。”墨云深的脸被苏温暖捂住,所以声音有些闷闷的。
苏温暖将她的手直接紧紧捂住了墨云深的嘴巴,挑了挑眉,故意道:“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呀!啊?你说什么呢?”
说罢,另一只手还掏了掏耳朵,接着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我聋了耶,听不到,听不到,我聋了……”
仿佛复读机一样,重复着我聋了。
墨云深看到苏温暖这副耍赖的模样,眼底露出几分宠溺,眼尾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下一秒,苏温暖就觉得捂住墨云深嘴巴的掌心,传来温热。
惊!
震惊!
瞳孔震裂!
苏~复读机~温暖卡壳了,不敢置信盯着墨云深看,将男人幽深如寒潭般的眼睛里的笑意,尽收眼底,
他……他干了什么!
苏温暖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掌心又传来温热的触感,苏温暖尖叫起来,收回了自己的手。
反应过来后,苏温暖用掌心用力蹭着墨云深身上的衣服,嘴里骂着。
“你是不是有病!你这个老流氓!打你!”
苏温暖炸毛了,本来是掌心蹭着墨云深的衣服,然后变成了拍打,脸色更红了。
也不知道是被墨云深气的,还是因为羞涩。
或者说,是又羞又气。
墨云深倒也任由她打,全然没有要拦住苏温暖的意思。
只是看着苏温暖炸毛发脾气还打他的样子,生动的表情,他真是喜欢。
他就喜欢她这般面色生动的样子对他,生气也好,打他也好,杀了他也行。
反正……他喜欢。
苏温暖见墨云深依旧一副笑意吟吟的样子,从那张矜贵优雅又冷漠的脸上,她完全不敢将墨云深和刚才的流氓行为联系在一起。
这男人遇到她之后,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还是解锁了老流氓的模式,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她做错了什么?
墨云深变成这样很惊恐的好吧!
苏温暖只觉得自己遇到了诡异事件!
问题是,她怎么下手越重,打他越狠,墨云深眸底的笑意和宠溺也越来越深啊!
这是什么鬼!为什么事情的走向不太对?
有病有病,可怕可怕……
苏温暖索性停了下来,凶巴巴瞪了墨云深一眼。
“你再这样你就自己在这里输液,我带孩子们回去了!”
墨云深皱了皱眉,可怜巴巴,继续控诉着苏温暖的恶行。
“你害我进医院,还不管我?要把我丢在这里孤苦伶仃?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婆呢!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腿一蹬,归了西,然后你就带着我的遗产和孩子们,嫁给别的男人?”
看着墨云深戏精附体般的演戏,听着荒唐不着边际的话,苏温暖再一次无语了。
无了个大语。
“我懂了,我都懂,你放心,等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会自己拔氧气管的,不能脏了你的手。”
墨云深还在喋喋不休,可怜巴巴的语气也更加委屈了。
“什么都别说了,这液我不输了,如果你不爱我,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说罢,墨云深的目光看向了扎着针输液的左手,下一秒,右手伸了过去,要去拔针。
“你发什么疯!”苏温暖察觉了他的企图,紧紧抓住了男人的右手,眉心拧起不悦。
“演戏就演戏,拔针是什么意思?威胁我?”苏温暖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墨云深是什么人,自然一眼就知道苏温暖生气了,可他,就是故意的。
“我哪里敢威胁你,只是你不爱我,我觉得活着没意思,真的……”墨云深继续装作委屈巴巴,声音都沙哑了几分。
话虽然说得夸张了些,但是确实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他昨晚一夜翻来覆去,都没有睡好。
开着灯,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映着苏温暖醉醺醺红扑扑的脸,风情万种魅惑又清纯的眼。
关了灯,闭上眼,脑海里自动浮现苏温暖喝醉的样子,还有撩拨他的娇嗲嗓音。
还有那句,你想不想亲我,我的嘴巴可软可甜了。
在他脑海里无限循坏。
这是什么话?
这是不把他当男人看吗?
还是太把他当男人看了?
翻来覆去,墨云深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是苏温暖,又醒了。
折腾了一夜,早上的时候,墨云深顶着泛青的眼圈,很是烦闷。
甚至有些后悔,昨晚就该趁着苏温暖喝醉了,主动撩拨他的时候,顺着她的意思,将她吃得渣都不剩!
让她撩拨!让她放肆!让她肆无忌惮!
是她撩拨她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罪魁祸首!
而他唯一的错误,就是没能把持住而已。
他非要让她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可……昨晚已经过去了,纵然墨云深清晨起来后,很是懊恼,但是也庆幸,昨晚没有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
至于那个吻……也不怪他。
反正,都不怪他,怪只怪苏温暖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面崩溃瓦解。
早上去了公司后,墨云深沉着一张万年冰山脸,整个人浑身也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开会的时候,高管们一个个吓得颤栗,呼吸都仿佛被墨云深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冷气给冻住了般。
青云更是煎熬无比,在公司里,身为特别助理,他和墨云深说的话最多,见的面最多。
每一次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青云都觉得自己是从地狱走了一遭。
因为今天的墨云深,未免也太过于可怕。
青云跟了墨云深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墨云深这副样子,严重到青云甚至感觉,整栋墨氏集团的大楼,都被墨云深身上的寒气给笼罩了。
知道墨云深心情不好,但是为什么心情不好,青云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没那个胆子,怕小命不保。
墨云深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文件,可是平日里处理起来得心应手的工作,此时此刻却连内容都看不下去。
甚至好几次,拿反了文件,发着呆。
直到,实在忍不住,墨云深给苏温暖打了电话后,心情似乎好了起来,接着二话不说丢下手里的文件,走出办公室,开车离开了墨氏集团大楼,直奔游乐场。
青云和墨氏集团所有的员工,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青云也似乎猜到了什么,莫非……是他家三爷和苏小姐吵架了?
不过青云自此也知道了墨云深对苏温暖的感情。
对于自从接管了墨氏财团后,就只会早到和晚退和加班的工作狂魔墨云深来说,能让他立马放下手头的文件和工作,离开公司去找的女人,不是在乎是什么?不是爱苏温暖就真的是见了鬼了!
要知道,某次墨母生病住院,墨云深那时候忙着工作,一次都没有去医院探望墨母。
忙完之后,青云好心提醒墨云深,结果某个不孝子的原话是:“我去做什么?有医生在,她的病会好的。”
青云当时,满脑子的问号,他家莫得感情的工作机器墨三爷,已经莫得感情到这般地步了吗?
直到,苏温暖的出现。
青云看着堆满了工作文件的办公桌,仰头无语望着天花板。
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日子,要开始了吗?
青云心里只希望苏温暖给墨云深留点力气,让墨云深能够稍微处理下工作。
稍微就行,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虽然青云觉得墨云深不是那种乐不思蜀的人,但是……他还是有点隐隐的不安。
谁知道,他家三爷恋爱后,会不会变了个人似的?
毕竟,谈恋爱可比工作有趣多了。
更何况,墨氏财团的资产和三爷的个人资产加起来,就算三爷不工作,也足够墨家人不知道多少辈子衣食无忧了。
青云摇了摇头,如果三爷选择那样放纵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苦了他这个特助,工作都要让他处理了。
青云皱了皱眉,有点担心他的头发,会不会人未到中年,就秃顶了。
……
“胡说八道什么,是你自己说的,你都不确定你自己爱不爱我。”
苏温暖面色沉了沉,语气也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