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嬷嬷倒是一边用汤匙将绿豆汤喂给陈御吃,一边说:“你们姑娘还难受着呢,哪里就能说的出话来?”
艾草正就着刚刚孟嬷嬷用剩的那半盘水,将自己的帕子浸湿了擦了擦脸。她也一笑说:“嬷嬷莫怪,我是看见姑娘醒了,心里高兴。可不就问了个糊涂话。”
三人看着陈御用了半碗绿豆汤,脸色渐渐的好了些,眉头不再紧锁了,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陈御用了绿豆汤确实心里就好受了许多,一口气就从胃里顺了上来,四肢也慢慢的开始有些力气了。
她知道眼前这个嬷嬷估计是自己的奶嬷嬷,按说应是前身一等一亲信的人;刚才去端绿豆汤的丫头叫艾草,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看上去倒是像个懂事的;而最小的那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兰豆,应是她房里最憨直的一个。
她能穿到这具身体上,还是多亏了兰豆的“勇猛”,替前身抢到了一碗冰汤的而导致她中暑昏迷,最终被陈御替换了去。
作为病人,陈御很自然的闭上了眼睛休息。她在想,尤南哲会跑到哪里去了?可别没找到附身的人,最后给大太阳化掉了。还有家里的父母、姐弟,哎,尤南哲说他们刚进园子就被大卡给撞没了,还有那怪物!陈御想到那东西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幸亏那东西被黄泉河里的手给拉进黄泉里化掉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孟嬷嬷见自家姑娘气色稳定了,这才有些好奇的问艾草。
“我去太太房里的时候,太太去三房那边了。太太房里的陈嬷嬷还以为是我们姑娘嘴馋了,想着四爷的绿豆汤才编的谎。可把我急的,跟那陈嬷嬷一阵好磨。好在七姑娘来找太太,又赶着也要去三房,就让芍药把她房里的一碗绿豆汤让给了我。”
兰豆恨声道:“陈嬷嬷那老货最是可恶,还管着主子的吃食不成?”
孟嬷嬷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好奇的问艾草:“三房那边到底是怎么了?”
艾草看了在闭目养神的陈御一眼,轻声说:“我没去打听,就是芍药在端汤给我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嘴。好像是光禄寺郭监事家来人了,说是、说是和五姑娘的亲事不成了。”
孟嬷嬷顿时吃了一惊:“我们老爷可是光禄寺的署丞,这件婚事我依稀记得就是我们老爷给说和的。难道郭家和我们家老爷不对付了?”
兰豆闷闷的说:“老爷是从七品,郭老爷是从八品,怎么就敢和我们家不对付了?再说大老爷还是正五品呢!”
孟嬷嬷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大房的事给牵扯的?”
艾草也低声说:“今日大奶奶确实大方,我听说将大房的厨房不光做了冰汤,还做了好些点心送到了我们二房跟三房。”
孟嬷嬷有些忧心的看了陈御一眼,然后想了想转头就出了门。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陈御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从中暑状态恢复了的时候,孟嬷嬷一头汗的回到了房里。
兰豆急忙递了个湿帕子给孟嬷嬷。孟嬷嬷坐在条凳上擦了擦汗,脸色有些粉白的她低声说:“这次确实是祸事了!”
孟嬷嬷低声说,“你们两个这几天都给我谨言慎行些,郭监事家怕是与大奶奶家里的事牵扯上了,这才与三房退的亲。我刚才从前街赵婆子家打听到的,承天府戴通判家几十口子都上了法场,女眷都进了教坊司。剩下的两个通判都下了狱,就有大奶奶的亲爹钱通判。”
艾草和兰豆顿时脸色都是一脸煞白。
陈御听到这个消息,此时也猛的睁开了眼睛。
陈御前辈的回忆看到这里,安吉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空间里有个东西在隐隐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