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闻言蹙眉,一位姑娘家家的如何能这般将“以身相许”这类不知羞耻的词挂在嘴边?
他半晌问:“姑娘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些……”
少女歪着脸思考了一下,“到处都是呀,话本子里,还有戏曲里,真是可惜,原来你不是想以身相许呀。”
少女的神情有些失望,还重重的叹了口气。
沈约抱着书呆愣了一刻,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好半天才说:
“姑娘,今日姑娘帮我一次,在下便赠姑娘一物,如何?”
少女双眼放光,一脸期待的模样盯着沈约:“好呀,那你要送我什么?”
沈约也笑了笑,随即从怀里摸出了一只银镯子递到她眼前柔声说:
“姑娘定是见过许多质地上乘的珠宝首饰,所以在下赠姑娘的这只银镯,不作首饰佩戴,而作防身武器佩戴。”
这是他生母留下给他的护镯,暗藏机关,可射出百枚细小银针,防身最是方便不过,只是他一男子,不好将它带在身外。
少女笑容灿烂,十分欢喜地接过那只银镯:
“嗯,好啦,我就当你这是定情信物啦,后会有期,小书生。”
沈约脸色微变,眉眼的温柔变得有些别扭,耳根子也有些发烫,但还没来得及等他说什么就早已不见少女的倩影。
他也说不清,为何就这般将生母留下的唯一保命物件给送了出去。
只是想起了少女脸上明媚开怀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
那个笑容,他只想揣进怀里温存着。
……
“外祖父,您还趴墙头看热闹呢?人都走了,不过您这新收的义子还不错嘛,既识得我是女儿身,却并没有像旁人那般忌讳。”
少女甜甜笑着,像是搅了蜜一样。
老人看着她,眼中满是无奈的宠溺,他招来少女叮嘱着说:
“安清,今时不同往日,前朝女帝今朝讳莫如深,你虽作男子打扮,但保不齐有人,像沈约这样的识破你的女儿身,在外还是注意些。”
少女虽懂,但却仍是不服:
“可是,外祖父,您看看这大宋的男儿,哪个不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怎么还不准我去补补阳气了?”
“唉,安清,外祖父就要离京了,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这直肠子性子了……”
少女鬼机灵地收起折扇,笑了笑:
“怕什么,外祖父您不是看好那小书生吗?您放心,就算您不在京城了,我也会帮他的,帮他在我父皇耳边吹吹风,怎么样?保他做大官!”
……
等尹芃欢再度睁开双眼时,就已经回到了初时离开的房间里,床头安静躺着那只黑色的符袋。
她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肿泡,大概是昨晚夜游的缘故。
【宿主,您醒了,昨晚结契时,您昏过去了,是沈约带您回来的。】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他的记忆,这不会是结契的后遗症吧?”
她既然能看到沈约的,那也说不准沈约会不会看到她的。
【宿主放心,您的记忆就只有原身的记忆,就算是有什么后遗症也无关紧要,影响不大的。】
“那就好。”
简单洗漱后,她推开房门走进客厅,却没发现青姨的身影,桌上倒是放着还温热的早餐。
大门也是大喇喇地敞开着的,她纳闷地抬脚往门外走去,就见青姨怒火沉沉地正对着一名中年男子耳提面命说教着。
被她教训的那名男子迫于房子的淫威不得不做出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而门内站着的女人则一脸鄙夷且奇怪地看着青姨。
而青姨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人一家子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