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了一日。
这是破烂系统计算的第二天。
“姑娘,圣上邀您一起到冬至亭赏雪。”
尹芃欢蹙眉疑惑。
赏雪?
有些莫名其妙。
“你带路吧。”
“是,请姑娘跟奴才这边来。”
到了冬至亭。
茫茫雪地里,独立这么一件五角亭,亭中坐着一人,石桌上似乎还温着什么,缕缕轻烟萦绕。
她倒希望桌上温的是酒。
“来了。”
姬晏朝她笑笑,招手示意她坐去他身旁。
尹芃欢迈步轻快走去,刚一坐下,姬晏便塞了一只汤婆子给她,又搭了一件极厚的毯子。
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我觉得现在你比较需要。”
姬晏道:“我不需要。”
看着他一副逞强不承认的模样,尹芃欢扑哧一声笑了笑。
忽然觉得暴君还有些莫名可爱……
“笑什么?”
姬晏熟稔地揽她入怀皱眉问。
“没什么,驸马今日就是想单纯地赏雪?”
他看着亭外的飘雪,勾唇浅笑:“还有些话想和公主说。”
不然他怕再也来不及了……
“你说。”
“公主还记得,之前公主问过我为何厨艺不错,为何绾女子发髻如此熟稔。”
尹芃欢一直盯着桌上的酒不放,眼波流转:“记得。”
她已经闻着味儿了,是酒无疑了……
“因为我并不是从小长于宫中,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一直是住在宫外一个不知道是在何处的地方。”
“有一个女人总是陪着我,对我悉心照料,可笑,她不会说话,我竟连她是何人都不知道,好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初时衣食无忧,但我却从未出过那个院子,之后她病了,病得很严重,我不得不自己学着去做所有的事情。”
尹芃欢默了默,问:“待了多久?”
姬晏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十年。”
竟然能被关这么长?
她的视线从桌上的酒移开,转而看向他,眸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是谁关的你?”
姬晏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顶道:“都不重要了……”
“所有人都杀了。”
他说得极温柔,但尹芃欢还是感觉到一丝拔凉拔凉的。
姬晏似是想起了什么,眯着眼又道:“我父皇悔恨终生的决定大约就是把我接进了宫吧……”
“所有人都想方设法地要杀我,到最后,他们都被我杀了,你怕吗?”
尹芃欢微微摇着头:“为何要怕?”
这倒是把姬晏给问住了,他愣着半晌没说话。
尹芃欢笑着打断他的思绪:“驸马又不杀我,我自然是不怕的,再说了,驸马也杀不着我。”
她不喜欢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与其做砧板上的鱼肉,还不如做个心狠手辣的屠夫!
姬晏闻言笑了笑:“公主原来这般爱笑……”
“彼此彼此。”
“若是可以,公主练练字也好,我写了几封适合女子练的簪花小楷,公主闲时练练。”
“好。”
尹芃欢也没拒绝,接过了他从怀里拿出来的信封,只是心中觉得奇怪。
临摹的字张怎么还装进了信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