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形成这种泼洒状的轨迹,只有血液从脖颈喷出这个可能,偏偏白暮没有闻到一丝血腥味,且观那红色,潮湿鲜艳,倘若真是血迹,也应该是刚刚染上的。
“触感粘稠温热。”白暮用手指取了一点揉搓着“手感是油画颜料,这温度却与人体血液温度相仿。”
手指放在鼻尖轻嗅,浓重橙香从鼻腔传达咽喉,口中一阵甜腻,白暮皱起眉甩掉手上颜料。
他现在可以肯定了,这绝对是血液,只不过和油画颜料混在一起,又添加甜橙类香水,掩盖了血腥味,让血干涸的缓慢些。
围绕沙发观察,随后甜橙味香气在沙发背后最为强烈,白暮随着香味看向沙发底座,仿佛感受到了人的注视,本就鲜红的底座有液体流出,随着滴答一声掉落地板之上。
液体与地板接触,开出妖艳诡异的红花,红花盛开,香味更甚,橙香浓烈的极致,甜腻的香味让白暮又一阵恍惚,恍惚间他在红花花蕊中看见一张纸条。
恍惚后周围已经遍地红花,距离白暮最近的红花中,纸条就漂浮在那里,等待他的采摘,阅读。
香味在纸条出现后便就消失,白暮往顾魜那里看了一眼,红花并没有波及顾魜,松口气拿起身前的纸条。
手指触上纸条的刹那,红花渗出晶莹液体,液体滴落地面,形成到人脚腕的血泊。
血泊无风自动,一圈圈涟漪以沙发为中心向外围泛滥,在头顶耀眼吊灯照射下,红色血泊像面镜子,将白暮身形映照其中。
白暮透过血泊倒影看向沙发,血泊中的沙发是全灰色,上面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被涟漪遮挡,看不清面目,只能从她一头乌黑秀发看出是女性,修长双腿交叠而坐,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似乎在闭目沉思。
而倒影外的沙发上却空无一人。
白暮盯着倒影女人良久,期间女人毫无动作,就像倒影中她只是被定格的影像一般,是幅充满怨念的画作。
这才打开纸条查看上面信息。
“坐好别动。”字迹是打印出来的正楷,看不出笔迹,不过结合倒影女人,白暮猜测这话是对女人说的。
“难道说要我坐沙发上面?甜心!”
白光在手掌凝聚,随着他的心思,尿壶出现在手中,白暮心中惊喜,成眠的是系统意识,而系统的功能依然能使用。
他像在船长室那样的谨慎,先将尿壶放在沙发上,静静等待五秒后,沙发突然有血液涌出,瞬间将尿壶包裹,然后拖进沙发中。
“我草!”
虽然尿壶作用鸡肋,但它词条强悍,要是就这么丢了,难免是一大损失。
系统成眠,他尚且不知如何回收道具,趁着血液没完全缩回沙发中,他踩着血泊冲过去用手去捉血液。
手指穿过血液,尿壶彻底没了动静。
“nmd!为什么!”咒骂从他口中响起,随着越发粗鄙的脏话骂出,沙发突然颤动起来,咒骂停止,白暮死盯着沙发。
沙发坐垫突然打开,像是人张开了口,尿壶被它吐出口中,白暮大喜,赶忙接住尿壶,也不顾上面的血液。
他没注意到的是,沙发吞没尿壶后,血泊倒影中的女人,抬起了头,依然看不清面目。
沙发吐掉尿壶后,她的双肩有轻微的颤抖。
腥甜再度袭来,白暮又是同刚刚的恍惚,恍惚过后,血泊从淹没脚腕上涨成直逼膝盖。
膝盖下被血泊淹没处,满是温热与粘稠。
“顾魜!”白暮往顾魜那处跑去,顾魜已经被血色淹没,沉在水底。
透过血色无法看清,白暮弯着腰满目摸索,心急如焚间,手上微凉的触感让他如释重负,顺着微凉触感找到顾魜后脑,将她从血泊中抱出。
被血泊吞没的一瞬间,顾魜便惊醒过来,还未起身,血泊已经淹到她的鼻尖,连向白暮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刺鼻香味冲击着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忘记了所有事情,眼睛上有不属于她的记忆乱入,那是阳光微好的午间,一头秀发如绸缎悬挂一丝不挂的背上,遮挡半边蝴蝶骨,阳光投射在肌若凝脂的后背上,如上好冷玉,脱尘绝美。
尚未看清正脸,单是一个背影,便美的不可方物,美的不真实。
这种意境,这种超脱尘世的气质不应该存在真实中,它是虚妄的,是某个人对美的极致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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