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卫景辰只字未提许晏清,因为惶恐,因为不安,不敢去看静姝听到他名字时的表情,甚至不愿那名字从静姝的口中念出。
卫景辰这般胡乱想着,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她的唇瓣。
静姝从睡梦中迷茫醒来,看清眼前之人,微微怔愣,随即凑到他的胸口,枕着他的胳膊又阖上了眼睛,嘴里嘟囔着:“郎君让我再睡一会。”
卫景辰扬起唇角,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盖好衾被,遮住那片让自己心猿意马的白腻。
他那爱撒娇的夫人终于又回来了。她与许晏清的过往,是是非非,但愿随风而逝,莫再上了心头。
门外,刘成抬眼看向天边的烈日,琉璃瓦上已反射道道金光,赶紧低下了头,掩住了眼睛,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朝堂之上,未看见儿子的身影,帝王虽不意外,却憋着火,今日要论功行赏,他却不见了踪迹。
朝臣们未见梁王,已有了看热闹的心思,只怕这梁王居功自傲。
帝王开了金口:“蜀王,梁王今日为何没有上朝?”
蜀王微怔,摸了摸鼻子,暗想,梁王昨夜怕是一夜风流,皇兄明知故问,为何这种问题不抛给三哥豫王?
面上只得恭谨地回道:“回陛下,昨日梁王在军营中与将士们多饮了几杯,加之路途颠沛,故而今日早朝告了假。”
帝王点点头:“梁王与定远侯不到一年便屡立战功,还边关太平,实该好生休息些时日。”
叶静川顿时觉得,自己今日不该出现在这朝堂之上。
帝王则示意一旁的内监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玉门关一役,梁王卫景辰与定远侯叶静川,克摅猷略,宣劳戮力,换得海宇宁谧,振旅班师,休息士卒,释朕西顾之忧,厥功懋焉,特赏黄金千两,食邑万户,钦此!”
叶静川随即跪地,领旨谢恩。
散朝时,帝王回身说道:“叶爱卿,随朕一道走走。”
御花园的凉亭中,叶静川跪地请求:“微臣求娶雍和公主,请陛下成全!”
卫司远淡笑:“定国公在世时,你我两家本就定下婚约,如今你求娶念汐,朕本该应允。可新朝初立,军心不稳,你空手求婚,未免失了诚意。”
叶静川略一迟疑,拱手道:“微臣父亲临终前,叮嘱微臣务必护好臣妹。如今臣妹步入宫廷,微臣若想护她母子平安,只怕难以如陛下所愿。然,微臣待雍和公主,一片赤诚真心,自当效仿帝后,与公主举案齐眉共白首,相濡以沫伴终生。”
卫司远些许惊讶,他竟坦荡道出心中所想。
“朕唯念汐一女,视若至宝,也不愿棒打鸳鸯。可前朝就有外戚不握重权的规矩,朕深以为然。叶爱卿方才表了态,朕也不愿不逼你,婚约便就此作废了。”卫司远挥挥衣袖,让他退下。
叶静川并不意外眼前局面:“微臣求娶公主的心意,生死不变,有朝一日,还望陛下成全。微臣告退!”
卫司远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倒是个难啃的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