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允诺为那婴孩治病,也同意送她进京,却赠予牵机药一包,让她伺机毒杀静姝,事成之后,送还幼子,并赠千金。
静姝感慨万分,这世间因果当真有趣,早先在边关救下犬戎兵士,获赠奇书,后在山间救下纪云野,方能在叶家寻得石青,侥幸化了鹤顶红的剧毒,得以活命。
可自己同样救了赵云琦母子,却为自己平白惹来一场灾祸,还伤了周氏的心。
至于丁文茵此人,自己怕是与她八字相克,处处犯冲,对自己有着不死不休的敌意,只盼日后再无狭路相逢之时。
“那眼下世子,或者说二爷打算如何处置这赵云琦。”静姝对许晏明纳妾之事始终耿耿于怀。
许晏清了然于心:“母亲已揽下此事,明日将她送归赵家,赵家女自当由赵家处置。”
“哦,二爷他舍得?”静姝挑眉。
“静姝不妨明日问问周氏。”许晏清好笑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晃得静姝有些眼花。
锦瑟伺候静姝沐浴时,说道:“奴婢方才听隔壁院中的琉璃说起,二爷来了,正在屋里哄着,下人都被赶了出来。”
静姝撇嘴一笑:“许二爷可不是长了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巴,他若有心哄人,死的都能被说活了。”
翌日清晨,锦瑟一边替静姝绾着发髻,一边说道:“二爷昨日没离开,就在隔壁宿下了,今晨与世子一道出府上朝。”
静姝对着镜子嫣然一笑:“待会,咱们的二奶奶就该上门了。备好茶水,候着吧。”
果如静姝所料,用完早膳,周氏就上了门,面颊红润,端的是一副好气色,磨磨唧唧地开了口:“嫂嫂,今日我便回老宅子了。”
“哦?这是为何?”静姝一脸震惊地问道。
周氏羞得满面酡红:“嫂嫂就会笑话我,昨日种种,嫂嫂怎会不知。”
静姝笑得开怀:“好了,不闹你了。你留在京城陪我,我自是开心。”
周氏绞着帕子:“二爷说没碰过她,看着她那张与我相像的脸,二爷说下不了手。同床共枕了几日反倒连旧日的情也放下了,物是人非,时过情迁。”
静姝心中暗笑,这竹马弃青梅之事,许二爷却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刮着她的鼻子说道:“既是如此,你也该释怀了,我这里就不留你了。”
送走了娇羞满面的周氏,静姝微蹙着眉头,那赵云琦不过是一可怜人,一步错步步错,连心中最后那点希冀也抓不住了。
可自己也不愿再做那烂好人,没有落井下石,已是最大的善意。
“主子瞧瞧,奴婢取来了什么。”锦瑟端了盘点心,打起帘子进了屋。
掀起笼罩,静姝夹起那块小半个拳头大小的豌豆黄,有点惊讶:“今日怎么早上也有点心?”
锦瑟莞尔:“许是世子爷想着昨日主子受了惊吓。”
静姝欢喜地点点头,送上门来的点心自是不能错过,慢慢品着。
“主子,奴婢听说,昨日,天家的亲眷进了京,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过城门时都用了大半个时辰。”锦瑟见她用完了点心,接下银箸,才徐徐说来。
静姝点头,有几分怅然:“想来念汐也进了京。”
锦瑟犹豫着启唇:“那丁氏文茵也回来了,今早回了隔壁巷口的尚书府,阿若在门外看见,她挺着肚子,三四个婢女搀扶着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