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出去云游去了,到底是年级大了啊,忘记了关门了呗。”红裙女子仿佛看出了李憾的疑惑,自顾自到。“我叫沐川雪,你一定要认识我,因为最早你也要到明年才能出去了,对了,你叫什么?”。
“李憾…明年?!”李憾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小雪姑娘,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人如其名啊,你是该冒汗了,我像讲笑话的人么?”牧川雪啐了一句,“把那壶捡回来给我洗干净,都你害的!”
“哎姑娘,我说,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你就不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哦,不对,一空间…”李憾竟然有点发怔,不知道怎么描述目前所处的状态。他自忖自己为接受能力超强的人,而且一直和缘起小组,包括白素混得鬼熟,听惯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也曾经在各种瀚如烟海的文献中目睹一些上古的传说,但正经八儿的看到这超出认知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
“你不是坏人,我并不担心。”牧川雪淡淡的说到,“不过你竟然没有被惊呆,也是难得”,牧川雪倏而抿嘴一笑。
李憾很想求证她所言真伪,话到嘴边突然却变了,“反正出不去了,你的屋子在哪?还有空床吗?没有挤挤也行…”
“你?!”牧川雪美目一竖,一跺脚,一个起落,消失在一处帐房。
刚才打斗的动静并不小,加上李憾又感知了一番,确定这个空间除了沐川雪并没有别人。正好赶路累了,有这么绝妙的一方空间和妙人,怎么也得盘桓几日。至于真是困上一年,他才不信。阵法皆有阵眼,也就是破阵之处,这个原理可能有所区别,但这要这处在地表,他就有信心研究出来通道来。
李憾慢慢的感知着空间,心中越来越诡异。明明抬头能看见太阳,能看尽无尽远处的草原,可是伸手出去,却有透明的一层边界阻碍,离这层不可描述的界限越近,阻力变得无穷之大,尽然前进不了分毫。
很自然的想象这个空间是个半球型,结果探索下来竟然不是,就像一个绕绕回回的大沟道。沐川雪不知何时已经舒服的躺平在了毡房的穹顶上,饶有趣味的看着在半空中以各种奇怪姿态或者爬行、滑行、或者腾空的李憾。过了好大会儿索然无味,干脆摸出方巾子盖住眼睛,舒服的小眠了起来。
李憾郁闷坏了,看到自己明明在空中却落不下去。本来他凭借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已经把走过的空间通道重构出来了,一幅立体的空间图出现在脑海中,边走边定位。然后在某个结合相交点,再重复走一次发现全部又乱掉了,看来空间通道还在不断变化中。李憾好几次向沐川雪求援,自尊心作祟又忍住了。叹口气继续向前摸索,突然,脚下一空,李憾直挺挺的往下坠去,李憾无所倚靠,只能骇然的在空中转了个体,头朝下准备以掌击地,却发现通道越来越窄,只能保持一个右手向前,头朝地俯冲的姿态,视野里毡房顶一团红裙越来越近,不禁扯破嗓子大喊一声:“闪开啊!”
牧川雪骤然惊醒,瞳孔里看到朦胧丝巾外骤然放大的一团身影。下意识的红鞭一卷,也没看清卷上了李憾的手臂,脑袋,还是脖子,发力就要往侧边一甩。
李憾突然觉得眼前一道弧形红影,顿觉得骤然脖子一紧,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感觉迎头撞进了一团柔软,两声闷哼,毡房应声而破,裹挟着一团肉体砸向地面。
河北道小屯
副使韩雨再次来到小屯,尽管此地已经被反复筛查了无数遍,又加上甲骨片的出土挖掘工作已经由工部接手,案发现场一定程度得到破坏。但是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尤其是在一位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的小娘子报告她的男人,也就是地方官员张弛失踪几天了以后。这条信息此前被忽略了,但是碰巧韩雨在京都刚见过白大相人,他无心提过一嘴说他有个门生在此地。
韩雨以屋子为中心,一点点的螺旋着往外搜索,大概在半里之外终于有了发现。在一棵树的树枝上挂着一条白色的带子,这种带子韩雨觉得眼熟,搓摸了一下,才明白是内衣合上的那根系带。系带明显带有撕扯的特征,一端还带了一小截衣服的残片。但是没有更进一步的痕迹,几个不明显的脚步在这里也断掉了。除非遁天而去,否则找不到合理的解释。韩雨没有忘记把白色带子给那位哭啼的小娘子鉴别。小娘子一眼就认出是张弛的里衣。
韩雨皱着眉头问为何如此确定,小娘子终于羞涩的表示,如果解了他一千次衣服,自然烂熟于心。韩雨赶在她进一步哭啼之前遣人把她送回府邸。然后发现这个发现并没有更多的用处,如果这个暗示是表明白家小姐已经被掳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