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舞姬各个都长得好看,浓眉大眼高鼻梁,金色的头发,翠绿的眼睛。”顾目宸想着那些人的模样,“可比这里的这些姑娘好看十倍,而且她们很热情。”
“她们真的能在那么小的地毯上跳舞吗?”齐嵊听着那些西域舞姬,又看着那点缀着宝石的璎珞,耳边似乎也响起了铃铛声,还有乐者敲着皮鼓,哼唱着歌谣。
“这肯定是真的,我听说以前的飞燕也能做鼓上舞。”那群人里冒了一个声音。
“真好啊,我还没有见过那些舞姬呢。有幸遇见她们,我也想邀请他们跳一曲。”也有人感叹着。
顾目宸却是摇了摇头,“那些人也挺可怜的,被当成商品卖来卖去的,没有自由不见天日的活着。”
“她们一生都追求自由,却永远都得不到自由。”
“而且,并非每个舞姬都有好运气被救下来。更多的是被埋在黄沙里,埋在大雪下。”顾目宸想着那些花儿一样的生命被断送,就觉得心里头生恨。
齐嵊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世界都是这般,笼中之鸟又岂是她们…”
“这是什么意思?”顾目宸不明白,国公爷的儿子能有什么束缚。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你可以和你的叔叔远离大陈,远离宫城。在塞北自由自在的,我却被严格要求,被这个身份框着。”齐嵊转头看着谢元真那边的方向,眼里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我如果不是小公爷,我就可以自由的追求我想要的东西。”齐嵊笑着,又挪回了目光。“我无法选择我的命运,她们也无法选择她们的命运。”
顾目宸有些听不明白,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子弟又什么好感慨命运的。他在怎么不幸福,不快乐,也家庭美满幸福,父母健在。不同自己,娘亲早早就去世,父亲续娶了一个夫人,家里又添了一个弟弟,好像整个家就唯独自己多余。
“我也挺羡慕你的,父母疼爱你,家庭也美满。我现在只想能灭了鞑靼,扫清边关的战乱。然后跟着叔叔纵马驰骋在草原上,自由自在。”顾目宸想着,就又喝了一口酒。这大陈的酒甜的很,还是那些西域商人的酒够味,极为烈,那才是一醉解千愁。
“我倒羡慕你,没有身份束缚你,只是快乐的顾小将军。”齐嵊看着面前这个人,摇了摇头。“我从小就羡慕你,你不用担心功课,也不用处处小心谨慎,端着这个国公府的面子。”
“我过得每一天,过得每一分钟,都是我父亲给我安排好的路。我真的厌烦极了,我的人生不由我,我的感情也由不得我。”齐嵊说着,就回头看着那头的谢元真。“目宸你看,那个姑娘你说她好看吗?”
顾目宸回头一看,那不正是自己直愣愣盯着看的那个人吗。“好看。”
“我的父亲打算让我娶她,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她。”齐嵊说着,他又想起了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会弯成一个小月牙,会脆生生的喊他齐嵊哥哥。
“我知道这个人能帮我以后仕途顺利。”齐嵊忽然变了神色,他红着眼看着顾目宸说道:“我没得选,我的家族,我的父母,都希望我能跟她结成姻缘。”
顾目宸看着齐嵊,又看着那头的谢元真,他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人,自己也是一个感情木头,哪里还安慰的了别人。
“不过,她也不喜欢我。”齐嵊又说着,忽的笑了起来。“她喜欢那个国师,那个像毒蛇一样美丽又危险的男人。”
顾目宸虽然常年没有回过京城,他也只是听过那个国师的名号。“国师?老国师不是年龄大了吗?”
“他的徒弟继承了他的衣钵,比他师傅都厉害几分,大有青出于蓝的架势。”齐嵊摇了摇头,叹着气。“来,喝。”
顾目宸以前见过那个国师的徒弟,那时候的他长得已经不能用好看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人间尤物,而且听说琴棋书画个个都精通,特别是那一手好琴,比当年他师父弹的都好听。
“那般绝色的男子,也配得上她的喜欢。”顾目宸笑着,靠在栏杆上。
齐嵊还想说些什么,又低声笑着。顾目宸看着他好像喝醉了,就喊来了他的侍卫把他送回去,自己依旧坐在那里喝酒。
谢元真坐了一会,就有好几个公子上来搭讪,全都被她身边的侍女给瞪走了。
“姑娘,扶闲公子都没有回来,你等了也是白等。”那侍女揉着肩,说着。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有出息了。我不过是敲那月亮有两分好看,多看看罢了。”谢元真嗔怒着,用扇子敲着侍女的额头。余光一扫,那顾小将军端着酒杯依旧看着这边。
真是个怪人。
谢元真用扇子遮着月光,偷偷透过扇子打量着那个顾小将军,生的也不赖嘛。
正想着,另一头就传来几声喧闹声,又听的几个侍女惊呼喊着太子殿下。
“发生什么事了?”谢元真抬起头瞧了瞧。
“刚刚给姑娘送帕子来的海棠好像说,太子被打了。”
谢元真摇扇子的手一顿,太子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