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倒是听二老爷苏彦武提起过当年的那些旧事,便对苏清奺说道:“五堂弟他们分家的时候,倒是分了一套院子的,后来因为五堂弟要捐官,直接给卖掉了。”
京城的房子可谓是可与不可求,再加上是苏府分出去的,地段额不会差。这么好的房子竟然给卖了?苏清奺觉得有点得不偿失,若真是想要再买回来,恐怕也就只能买到外城的那些了。看来,五堂叔分家是真没分到什么钱财,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捐个芝麻小官而卖房了。
“五堂婶没有嫁妆可以供五堂叔吗?”苏清奺又问道。很多时候,做妻子的为了夫君的前途,用自己的嫁妆帮衬夫君,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莫说京城许多旁支的苏家人就是这样。就连一些落魄的高门世家,都是依靠着老夫人,儿媳妇的嫁妆度日。
董氏见苏清奺疑惑,便也耐心的解释道:“你五堂婶只不过是个秀才的女儿,嫁妆不算多。像五堂弟这种分家出去的庶出子弟的后代,若自己没什么本事,失了苏府的名头,是不可能继续留在原来的圈子里了。一般子孙后代的嫁娶也都是平常人家。”所以,除了嫡长子之外,哪怕是嫡次子,出生的起点都是不一样的。好在苏彦武自己是个有本事的,哪怕以后分家了,他们二房的成就也绝不会比大房差。同样,这也是为什么她后来愿意让苏清楠去军队里拼的缘由。
原来是这样啊!苏清奺恍然大悟,难怪要卖房子了。不过这卖了房子没地方住了,就要过来住他们府上,还不能拒绝。毕竟未出五服,苏府又是嫡系大族,族人有困难,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想来,管家的大伯母又要头疼加心疼了。
所以说,苏清奺对小杨氏的了解还深刻的。这会儿小杨氏在香橼堂正生着闷气呢!太夫人杨氏早就不管事了,何况这五堂弟他们是晚辈,也没资格麻烦她,所以这件事就落到了小杨氏的头上。
小杨氏一听这个五堂妹一家子要过来,心里就高兴不起来。“怎么不找自己的亲大嫂家住去?偏偏住到我们府上,这备选也得是入秋以后才成,现在这个时候过礼来,可不得住上好几个月?这几个月不会有让我们公中给他们发月银吧!也真是的,把我们嫡系当冤大头了,眼皮子浅成那个样子!”
青兰哪里敢置噱主子,只能劝说道:“大夫人莫气,为了这点子事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就算发月钱,那也是走公中的。这人一多,公中可不能再循着惯例,这用多用少还是不是大夫人您说了算。”
现在苏府未分家,虽说进账开销都是走公中的。可大房就一个苏彦文,五品官能有几个俸禄?那点子钱连他自己都不够用。二房那边就进的多了,苏彦武,苏清栩,连苏清楠都有进项,除了俸禄,其他孝敬也不少。而三老爷也是个有本事的,把苏府的庶务打理的不错,每年那些铺子的收益也是笔颇为可观的数目。这样算起来,大房反而是被养活那个。往年,小杨氏当家都能从公中捞不少好处。可自董氏代管了一段时间后,她再接手回来时,一切都定好了规矩,害她接手回来后,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现在青兰的这番话倒是点醒了她,到时候浑水摸鱼未尝不可。不过到底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嘟囔道:“虽说如此,但到底见不得那些脸皮厚的人,这么早过来打秋风。”说了这么一句这话题也就揭过去不提了。青兰刚暗暗松了口气,便又听到小杨氏问道:“半夏那边有没有闹起来?”
青兰不得不又打起精神来回答道:“大夫人放心,半夏每天都会去找韩姨娘聊天。两人处的好着呢。”半夏是杨氏赏下来的通房,被小杨氏以院子失修安排到了韩珺院子的西厢房里。只要是苏彦文不留宿的日子,都会在深更半夜跑到韩窗下指桑骂槐,内容无非就是私相授受,不要脸面之类的东西。这种招数虽然没什么实质性伤害,却侮辱性极强,而且很膈应人,让人烦不胜烦。
这样龌龊的招数,小杨氏自是想不出来的,都是娘家人给偷偷支的招。半夏是杨氏陪嫁丫鬟的女儿,这外祖一家都捏在许氏手中呢,简直就是最佳人选。她现在就是小杨氏手中的一杆子枪,指哪打哪。别说,这还真有点效果,两人斗的厉害,大老爷也不耐去那边的院子,虽说也没到小杨氏屋里来,可只要韩珺落不得好,小杨氏就觉得心里痛快。
不过几日,苏清奺正在屋里绣着屏风准备给苏老太爷当生辰贺礼,杨氏身边的初夏就笑着进来给她行礼了。“九小姐,太夫人那里来客人了,让奴婢请九小姐去见见呢。”
“可是五堂婶他们来了?”苏清奺放下手中的绣活,笑着问道。
“可不是?夫人她们都过去了,奴婢伺候九小姐换洗?”初夏说道。
“初夏姐姐,你这是想要抢我们的活计呀!”月儿端着水盆笑嘻嘻地说道,“你动手了,那还有我们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