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清奺一副那我就放心的模样,许茜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一个七岁小娃娃,操那么多心干嘛?像个小老太一样。”
苏清奺不依,两个人玩闹了起来。最后还是身边的嬷嬷觉得太没规矩给制止了。洗三过后,喜事不断,先是太子迎娶太子妃,随后是苏清奺的大嫂宋慧雅娶进门来了。第二年春天,苏清婵和苏清芙相继出嫁。五月的时候,苏清茉和宋慧雅都传出好消息,六月苏清娴也再次怀上了身孕。
相较于接连不断的好消息,自然也有糟心事。这事还是跟表姑娘韩珺有关的。眼见着侄女一个个出嫁,自己的婚事还没有着落,韩珺这才如梦初醒,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低微,原以为自己靠着苏家就是金贵人了,简直是笑话!知道自己的身份没她想象中那么高后,她择婿的眼光自然也低了。然后,小杨氏就悲剧了。
没错,在衡量观察了许久后,韩珺觉得大爷苏彦文是个比较好下手的对象。在有意无意的勾搭几次后,苏彦文果然就上钩了。应该说是,苏彦文本来对这个长相妖娆的韩表妹就有那么点意思,只不过碍于杨氏和韩杨氏的面子,不敢动手,如今韩珺一主动,两人自然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一日待韩珺同大爷郎情妾意了一番后回到裕春堂,韩杨氏见她进屋后挥手让屋子里伺候的都赶了出去,“你们都下去,有人来了通报。”
韩珺心中一颤,详装不解地问道:“母亲可是有话要同女儿说?”
韩杨氏坐在上首,似乎没看见女儿不自然的神色,对她招了招手让韩珺上前。目光细细地打量着,末了才道:“这阵子我看你总是出去,也不带个丫鬟。可是去忙什么?”
韩珺垂下眼眸,细声细气道:“女儿这些日子总觉得胸口烦闷,便常一个人去后花园散散心。这时节园子里的花开的正艳,瞧着也能舒缓下情绪。”
“母亲知你为何心情不畅,你姨母前个儿跟我说了一后生。是你三表嫂介绍的,她娘家哥哥的同僚。国子监主簿,前头的妻子死了,未留下一儿半女,你嫁过去跟头婚也没什么区别。”韩杨氏看着韩珺轻轻地说道,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韩剧的表情。见女儿低着头,不答话她的心渐渐的往下沉,又接着说道:“我瞧着挺不错的,你三嫂也特意打听过了。是个家境殷实,老实本分的。你也能拿捏的住,再者看在苏家的面子上,也肯定不能亏待了你的。如果你愿意,那我就去同你姨母说,此事就定下来吧!”
屋子里安静地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半晌韩珺才抬起头,她没有去看韩杨氏,反而偏头看着窗外院子里牡丹,轻声道:“京城莫说八品小官,就是那四品的,都是抓抓一大把。身居高位功成名就的大多是名门子弟。寒门学子,要靠自己去拼前程,能有几个成了的?除了家世,我哪里不如苏府的这些小姐们?凭什么她们一出生就注定荣华富贵一生,连一个庶女都能成为太子良娣?我却要被轻视,被侮辱,费尽心思一步一步往上爬,还未必能和她们站到同一高度。”
“老天本就不公平,一些人生而为王,一些人生而为奴。就是同一门第的嫡亲姐妹,还能一个贵为一品诰命夫人,一个只能寄居他人屋檐之下。你不甘心?那么我岂不是更要不甘心了?还有冬雪,冬月她们是不是也要不甘心自己为什么只是奴婢呢?”
“她们若是想要上进,我也不会拦着。没有什么是注定的!”韩珺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淡淡地说道。
“你......”韩杨氏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拿出一个宝蓝色的荷包,上面是绣到一半的竹石图案,这分明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荷包。韩杨氏将荷包扔到韩珺的脚下,怒道:“这就是你的上进!一个女儿家给不相干的男人绣荷包,这就是我从小教导你的礼仪吗?”
韩杨氏实在是对女儿失望之极,韩珺容貌艳丽,不是端庄之相,她更加着重女儿的教养,就怕她举止言行不够稳重,给人轻看了去,只是没成想教了那么多,女儿最后竟然会选择最让人不耻的那条路。私相授受,这可是要被人唾弃一辈子的。
“是冬雪跟您说的吧!”韩珺见脚下的荷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谁告的密了。冬雪是近身伺候她的丫鬟,平时她做这些就算是再小心,怕也是瞒不了她的。她原以为冬雪是一心向着自己的,没想到她会把这事告诉韩杨氏,不由轻嘲道:“您瞧,这又何尝不是冬雪在上进呢?知道您在苏家比我更有份量,依附您前程更好!”
韩杨氏被女儿这番话伤到了心,她冷笑道:“她是为了你好,担心你执迷不悟,悔恨终身,才来与我说。我怎么都想不到,你竟然会有这样的念头....你....”后面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