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喝酒吗?”,白云居将酒杯递到乙骨忧太的面前,自己先猛灌一口,旋即哈哈笑道:“我们国家讲究一醉解千愁,酒后吐真言,几杯下肚啥都吐出来了,这是没有二锅头,不然我连你银行卡密码都骗出来!”,白云居一气说完这么多,也不管乙骨忧太的眼神如何,又是自顾自的灌了一口,接着道:“我早看出来了,你这家伙就是在装,一直在装!装的像个正常人,像个仅仅是身体被诅咒的正常人。”
乙骨忧太端着这被冰冰的啤酒杯,心一横,也将酒液全部入腹,顿时,一股寒意就之内而外的传到乙骨忧太的面部,将他的脸染的通红的。
“我对不起里香……因为我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失去她,如果我失去她和你们的话,那我的人生又将一片黑暗……我……”,乙骨忧太抱着肩膀,有些痛苦的将脸深埋在膝盖之下,语气中还有一些哽咽,是啊,如果没有大家,没有咒术师这个身份的话,恐怕开朗坚强的乙骨忧太也将不复存在。
“确实,因为挽留你的美好而诅咒里香,这罪不可赦,可你知道吗?人永远都是这样的,贪婪,无止境的妄图索取,拥有越多,就有资本放弃更多,而对你这样几乎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为了守护仅存的美好,付出一切都是合理的。”
“是加害者无罪论吗?”
白云居摇摇头,打着酒嗝道:“你并不是加害者,只是一个渴望美好的普通人罢了,而里香所做的,就是奉献,用她的不幸,来换取你的美好,因为我听五条老师说过,如果被咒者实力过于强大,而诅咒者无法控制,那前者则可以无条件占据身体的主动权,可时至今日,你不还是你吗,你还是乙骨忧太。”
“所以……”
白云居狠狠的拍打着他的背,借着酒劲,酣畅的笑道:“所以里香不会怪你的,当然不排除人家是睡着了,所以没有排斥你这个可能性……总而言之,你不需要内疚,与其说是你诅咒了她,不如说你们是互相诅咒……”
“那……我该怎么办?”,乙骨忧太终于抬起了头,看着脸色依旧如常的白云居在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自己也将杯中剩余的酒液全部灌入嘴中。
“还能怎么办?想办法解开诅咒啊,你还想留着它多久?”
“可是……如果没有她的话……”
“如果没有祈本里香,你就不再是乙骨忧太的话,那你也许一开始就是另一个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看着门外的风淡云轻,天光明媚,耀眼的太阳让白云居的手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而透过指缝,温暖终究还是接触到了自己,“没有人会因为一件事或者另一个人而成为新的生命,所有的痛苦都只不过是迎来真正幸福的洗礼罢了,不要忘记你来咒术高专的目的,也不要轻而易举否定我们之间的友情,知道了吗?”
白云居说完,这次,身后却寂静无声,他回过头去,满脸通红的乙骨忧太,已经斜斜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真是的,早说不能喝酒,我就带可乐来了啊……”,白云居无奈的笑了出来,将乙骨忧太歪斜的身体摆正,轻轻的靠在枕头上,也许他在喝第一杯酒的时候就已经醉了,也许白云居一直在自说自话的唱着独角戏,但不知为什么,白云居感觉到了,身边那少年心中的阴郁,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小口,阳光透进来,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好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呼呼——
踏出宿舍的门口的那一刹,白云居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初,先前的满脸酒气和微醺之态仿佛都是在做戏,仰视着天空当中屹立在鹈鹕背上八风不动的夏油杰,这一次,他恐怕已经无路可退!
阳光被『帐』挡住,风却越来越大,吹的白云居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睛,而当他的视线终于恢复时,面前站立着的,赫然是满脸温和笑意的诅咒师之王,夏油杰。
那件古朴华贵的袈裟,如今披在他的身上,简直就像为帝王披上了龙袍般,而他哪怕就是这样站在这里,白云居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好久不见啊,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