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罗松焦急地走来走去。他不时的看向地上的男孩。最后终于说:“你说都这个点了,大哥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有危险吧。”
勒卡一把按住他的头:“去去去!乌鸦嘴!”
“大哥已经多久没拿过刀了。而且还饿了这么多天。”罗松看向躺在地上的男孩,“先说好,万一大哥真的没了,这小子我也不留了。”
“你省省吧。要是大哥都没了,你觉得你在这还能活多久。”
罗松烦躁地蹲在地上:“你说怎么就关进来这么个麻烦东西。”
“谁说他是麻烦东西!混小子,我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
他们看向门口,鲵已经回来了。
狱卒把门打开一把将他推了进去,麻利地关好门后扬长而去。
若照鲵原来的性格他最少要骂他们两句,但此刻,他径直地走向男孩。
两人立刻冲了上去,见他身上沾着血,都慌忙检查他的身上有没有伤口。
他一把推开他们:“没事。这是那个人的血。”
勒卡仍不放心:“真会那么好对付?”
鲵蹲在男孩旁边打开了手里的布包。里面有几把小刀还有一些药:“管不了那些了。罗松!你把这些熬上。勒卡!按着他。”
他们照做,勒卡还问:“按着他做什么?他这不是已经不能动了吗。”
鲵摸着男孩的额头,已经烫的不成样子了,他取出一把刀,吐出一口气:“别说话。”
他说完就去割男孩背上的腐肉。才割两下,男孩就痛苦地哼了一声。
鲵手一收,吼道:“你轻点。”
勒卡道:“割的又不是我。我再轻他还是疼啊!”
鲵吼道:“没说你!”
勒卡只得闭嘴。
鲵又缓了几口气才继续割。这次男孩除了有两次猛烈地抽搐就没再动过,甚至哼都没哼一下。
鲵不自在的说:“我知道你醒了。疼就喊出来。”
勒卡惊讶地张开了嘴巴,男孩的眼睛仍然闭着,但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原本开裂的嘴唇上此时也渗出了血。
把所有的腐肉全部割下来,鲵花了近一个小时,血流到了地上,男孩也早已经疼晕过去。
鲵瘫软在地,没一会就去拿药,但被勒卡抢了先。
鲵不放心地说:“轻点。”
勒卡不以为然:“肉都割了,还怕上药?”
鲵怒了:“你拿来!”
勒卡忙道:“好好好,我知道,我会轻点的。”
他倒真不是随便说说,动作极轻极慢地把那些白色的粉末撒在男孩的伤口上。
鲵抬手去试男孩的温度,温度依然很高。
勒卡道:“怎么着也不可能那么快,您先休息一下,说不准等您起来之后他就醒了呢?”
鲵摇摇头,就坐在男孩的边上。
勒卡好奇的问:“大哥,我之前生病了也没见你这么照顾啊,这小子怎么就让你这么担心呢?”
“这小子总会让我想起我小时候。”
勒卡笑道:“大哥你就吹吧,你小时候能有这么好看?”
“混小子。我是说性格。还有,我年轻时那也算是,那什么,玉树临风。在船上追我的姑娘那是一打一打的。”他说着脸上又布满了哀戚,“我当时也是没爹没娘的。在船上也总是被欺负。但是我好歹还有一个船长,船长对我那就像亲生儿子一样,他教我练习刀法。当然,也是教了我写字的,只是我没认真学。”
“那也不至于连名字也不会写啊。”
“你懂什么,你知道那个字有多难写吗!”
“您这名字是谁给起的,这么怪一名字。”
鲵白了他一眼:“大鲵知道吗?它还有个名字叫娃娃鱼。这是我们船长给我起的名字,他说不管我多大,我在他面前都是一个孩子。”鲵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勒卡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鲵愤愤地说,“东什就打来了。我们掩护团长逃跑,但团长死活不肯走,最后还是我把他打晕了让人抬走的。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勒卡安慰道:“既然现在没有消息,那想必是已经逃走了。只要不落在东什手中,那一切都还有转机。”
“转机什么的无所谓了,我只希望他还活着。喂!你小子,药还没煎好吗!”
罗松听着他们的话偷偷垂泪,闻言一把擦掉鼻涕眼泪喊道:“好了。”
他把药倒好端了过来。
此时勒卡已经开始给男孩缠绷带了。鲵端着碗,搅着碗里的药。
等勒卡缠好绷带,他就把药吹了吹,喂到了男孩的嘴里。
但药刚入嘴,男孩的脸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同时闷哼了一声。
罗松疑惑地问:“有那么苦吗?”
“不是。”鲵盯着勺子的侧端,上面沾着血,“你把他扶好。”
鲵把手放在男孩的脸上轻轻一捏,看着他的牙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换牙的时候,他的牙齿全是新长的,有的快长好了,有的只长了一点。其中靠近侧面的有一处空缺,上面有撕裂的痕迹,肉还没有长好。
旁边的勒卡也看到了这一切,他不确定的问:“这怎么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