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可知今日午时后不久,南疆三皇子司徒乔便入了宫?”君墨哲挨着萧惠边上的位置坐下。
吴嬷嬷为他奉上盏茶。
萧惠不在意的‘嗯’了声,放下茶盏,用绢帕擦了擦嘴角。
君墨哲宫里的事,只要她想知道,便没有什么能蛮得住她,更何况是如此件小事。
她随口道:“他来作甚?又是来为赤焰冰蚕的事讨个说法?”
“不是。”君墨哲摇头,“他非但不是来讨要说法的,反而是来让儿臣放了洛九离的。”
“什么!”萧惠满不在意的面上终于有了丝丝情绪,她看着君墨哲,“他为何要让你放了洛九离?他们怎会认识?莫不是君墨寒早与南疆有勾结!”
“母后安心,此事与逸王无关。”君墨哲宽慰,“说是因为洛九离无意间救了其胞弟一命,那赤焰冰蚕便是他作为谢礼送与洛九离的。”
赤焰冰蚕因其功效可愈百病被称为南疆至宝,只是量少,并非独一无二。
“皇儿的意思是,从洛九离院里搜出来的赤焰冰蚕,与南疆丢失的不是同一个?”萧惠心底远没面上瞧来平静,甚至是怒意翻腾。
毕竟,洛九离院里的赤焰冰蚕究竟是怎么来的,没人比她更清楚。
现在人被劫了不说,竟还让她搭上了南疆这条线。
“没错。”君墨哲颔首,“既然有司徒乔出面作证,那洛九离那边…………”
“你是想跟哀家说放了洛九离。”萧惠端起茶,以杯盖拂去茶叶,“可惜洛九离已经逃狱了,若未逃狱也就罢了,查清真相将她放了就是,但她现在既然逃了,那便是越狱,如此无视律法,当重罚。
还有君墨寒,身为堂堂逸王竟敢劫狱,也当重罚。”
“逸王妃是儿臣故意放的。”君墨哲语出惊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萧惠将茶盏猛地往桌上一扣,茶水溢出。
“哎哟!太后娘娘小心玉指。”候在一旁的吴嬷嬷忙掏出袖间的绢帕擦拭桌面,小心翼翼检查萧惠的手有没有被烫伤。
看着场面不对,包文林默不作声,躲在一旁当鹌鹑。
“母后息怒!儿臣只是觉得逸王妃她是无辜的,所以…………”
“她是不是无辜的,还由不得你来说!”萧惠怒视君墨哲,有些恨铁不成钢,“当年先皇送了八个皇子到哀家跟前,哀家一眼便选中了乖巧懂事的你,可你,你耳根子软,谁说你都听,谁说都是对的,他司徒乔说东西是他送给洛九离的就真是他送给洛九离的了?”
“母后息怒。”见萧惠动了气,君墨哲屈膝跪地,那老老实实望着萧惠,等她消气的模样,还真像个懦弱昏庸的皇帝。
皇帝都跪下了,包文林等人自然也不敢站着,纷纷跪下,“太后娘娘息怒!”
“息怒息怒息怒,一天净知道让哀家息怒,做的事偏生没一件是省心的!”
“赤焰冰蚕要真是司徒乔送给洛九离的,那东西从她院里搜出来的时候她怎么不说,要真是冤枉了她,她还会乖乖的跟着包文林和裴淮安走?”
好不容易抓着的人,就这么被放了,萧惠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吴嬷嬷适时为其奉上盏茶,“太后娘娘莫气,皇上大了,懂事了,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您做的事全都是为了他好,皇上也定是明白的!”
吴嬷嬷不愧是从萧惠进宫便跟在身旁伺候的老嬷嬷,一语双关。
一方面提醒着太后君墨哲长大了,做事有自己的章法了,在他面前要注意情绪。
一方面也在告诉君墨哲,萧惠所做之事,皆是为了他好,多年养育之恩,莫要忘恩负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