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听了乌瑄歌这一番论述,大概也理解她这为啥这么反社会了。
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不过乌瑄歌真的可恨吗?
林琅觉得未必。
在这一块儿虫豸遍地的土地上,她既然能保证自己不死,那无论如何作恶都是她的自由。
生者掌握一切话语权,乌瑄歌做了如此之多“坏事”,但她依然活蹦乱跳。
那只能说西辽人是咎由自取咯。
乌瑄歌看着林琅的眼睛,突然她紧紧握着林琅的手。
她激动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我没有看走眼。”
她像是找到同类一般欣喜,倒是让林琅有点尴尬了。
“别这样,我可不能与你共情,我没有背负这么多所谓的国仇家恨。”
林琅所追求的唯有逍遥,尽管他现在仍被许多东西束缚着,但他终有一天会摆脱一切。
“所以说,你现在可以乖乖束手就擒了吗?”
林琅问道。
“随时可以。”
乌瑄歌举起双手,行了一个礼。
“那你……”
林琅站起身,他看着乌瑄歌,缓缓道:“你可以把这幻象撤掉了吗?”
乌瑄歌闻言一怔,她回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林琅指了指嘴巴,随后回道:“你开口说话好老半天了,我这要是注意不到,那我多少沾点。”
乌瑄歌嘴唇颤动着,随后捧腹大笑,她抹了抹眼角假装揩泪,回道:“原来如此,抱歉,我一时疏忽了。”
言罢,四周回荡崩塌之声,宫墙瞬间倾倒,实际上这里本就空无一物。
由时空之息的拟态与幻术铺就而成的完美幻境,此刻轰然崩塌。
乌瑄歌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毛骨悚然的彩绘,她的嘴角没有一丝起伏,弥漫其间唯有死气。
“我的嘴曾经被源梦谣缝上过一段时间,大概四五天吧……
那段时间无法进食,喝水也很困难,整张脸都奇痛无比。”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乌瑄歌的面部彻底瘫痪了,她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只能画上彩绘替代。
听着乌瑄歌的腹语声,林琅发现倒在一旁的赵槿。
赵槿现在状态很不好,她倒在地上整个人近乎散架,手中还攥着一枚符咒。
不是说乌瑄歌的修为被封印着吗?
就凭赵槿这个惨状,林琅无比庆幸自己刚刚没有与乌瑄歌交恶。
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能把赵槿打成这样,估计自己也只能考虑怎么跑路了。
“你还说话算数不?”
林琅问道。
“当然,我会束手就擒,但你不能把我交给百里煜瑚。”
刚刚与赵槿交手中,她已经挖出赵槿脑中的记忆,知晓了百里煜瑚交待给赵槿的一切。
“这可真伤脑筋啊,要不我躺着装死,你爱逃哪逃哪。”
林琅建议道,他是认真的。
赵槿和他说过,抓捕乌瑄歌就是百里煜瑚的命令。
他手上有荆花印记,他可不敢忤逆那位“好麻麻”,而且他安分守己当个受宠的好大儿也不赖,为啥要和家里人对着干呢?
乌瑄歌叹了口气,回道:“百里煜瑚给你灌了什么药啊,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偏执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林琅没有回答,只是展示手中的荆花印记。
“原来如此,那确实没办法咯。”
乌瑄歌自然知道荆花印记意味着什么,她没想到自己还是慢了百里煜瑚一步。
照理说百里煜瑚进度这么快,源梦谣不应该按兵不动,她难道打算放弃大权了吗?
“这次抓捕失败,估计下一次就是百里煜瑚亲自来抓你了,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