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男女之事,也没有非分之想。
那种感觉就好像把一只猫放置一个黑匣之中,但又忘记将其放出。
可能就这么过了十天半月,未打开黑匣之前永远不知猫之生死。
非生非死,或生或死,同生同死。
越是如此,越是难以按捺打开黑匣的冲动。
若要真说个理由,那大抵是面对宿命的悸动吧。
蓝冶蓉端坐在椅子上,询问道:“你来替为师掀开面纱吧。”
林琅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
看林琅双手颤抖,蓝冶蓉叹了口气,她原本认为这样林琅会有种打开礼物盒般的惊喜感。
现在看来惊喜暂且不论,惊吓的成分估计会占大多数。
林琅探出手,从她耳廓处揽下绳扣。
半张秀脸如清水出芙蓉,冷湛的寒眸并非死气凄凉,相反如冬原之中的生花,冷艳却生机勃勃。
林琅垂在半空的手戛然而止,脑海中那古老的祷歌在无声荡漾,长鲸悠然的长鸣为其伴奏。
只看得到机缘但看不到因果,不知不觉中会纠缠多少段业报呢?
林琅不得而知。
宿命如风暴,席卷其中无论主动、被动,生者为天命,亡者为劫难。
“稍等一下……”
蓝冶蓉掀开遮挡一边的头发,显露出修罗面。
獠牙重瞳,脸上魔纹如刀疤深深嵌刻,诡异感森然。
不对称的左右脸,异种感甚是刺目。
世间万物,但凡活着的生灵皆有对称性,哪怕草木绿植,皆有迹可循。
不对称意味着异变、异种、异种。
那蓝冶蓉属于哪一种呢?
林琅替她把面纱重新戴上,背过身久久不语。
“赠你的那把渊鲸骨刃何在?”
“在此。”
林琅递出那把贴身携带的短刃递给蓝冶蓉。
这把渊鲸骨刃来头极大,入手至今林琅还未一次使用它。
因为这是生杀予夺的杀伐之器。
林琅一直有种感觉,如果为其解封,自己将战无不胜,但同时也会失去很多东西。
蓝冶蓉拿过骨刃,翩然起舞。
剑舞芊歌,光影潋滟。
林琅轻轻哼着调子,旋律便是那唤醒渊鲸骨刃古老的赞歌。
蓝冶蓉神色浮现一抹痛苦,那如疤痕般的魔纹爬满整脸。
原本合一的瞳孔分裂开,獠牙逆生,整张脸陡然变为修罗相。
同时她的气息骤然一变,如野火般侵染四周事物绞杀湮灭。
同时那剑舞不再蹁跹,反而锋芒毕露,直指林琅。
那把渊鲸骨刃悬在林琅额头前一寸之地,林琅的口哨戛然而止。
那骨刃未再进分毫,蓝冶蓉半张脸的魔纹消散,丹眸淌着一行清泪。
“现在你明白我当时为何选择你了吧?”
她问道。
林琅点了点头,随后解下她手中的渊鲸骨刃。
“如果你过于弱小,我会很困扰,所以对你要求几乎严苛,让你完成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你屡次出色完成,让人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我越发觉得自己深陷命运的泥沼。”
“林琅,你如何看待命运抑或宿命?”
对于蓝冶蓉的询问,林琅只是摇头。
“我不清楚,或许无人能挣脱命运吧。”
林琅回道。
但是他把真正的答案藏在心底。
不求跳脱命运,但求不为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