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来福有独立思维能力了,居然评价起先哲先贤来了,你且说哪些大谬不然?”
“譬如说忠孝节义仁智礼信这八个大字,那是做人的标准,完人的楷模,世人追求的目标,表面一听全然不错,而且是令人肃然起敬,可我就是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忠于另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们人的历史上有许多昏君庸皇帝,他们说的那些昏话做的事,那些聪明大臣也不敢违逆,这是忠吗?这不是傻瓜吗?孝顺父母这点值得俺们狗们好好学,但是卧冰求鲤割肉疗饥,未免不太可取,须知这些事要让他爹娘知道了,那饭菜他能咽得下去?女人要为男人守贞节,男人为啥不为女人守去?男人都死了还不让人家女人改嫁,凭啥?还有那些繁琐庸长累赘无聊多余可笑的礼节也让俺受不了,奇怪的是这些骗人的荒唐的鬼话你们人还全都信了?!俺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西门风瞪大了眼睛。“来福呀,你才学做人几天,怎么看得这么深悟得这么透?你的智力咋比我还高哩,俺们人做了好几辈子人还悟不出这个理哩!嘿,你这些话与我心有戚戚焉,不过,你这些话可不能出去乱说,要知道这世上的人都还信,就咱俩不信啊!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传到人世去,咱俩可小命顽完。”
来福:“这就叫旁观者明,当局者迷哩,狗眼看人世自然是与人眼不同,嘻嘻。”
西门风:“嗯,那灵丹妙药确实神奇,得空我也吃点。来福,咱现在不谈这个,说点高兴的,背句诗怎么样?”
来福:“你们人写的文章不咋的,作的诗倒是蛮不错,我顶喜欢李太白的诗,有一首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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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门山,颇为生动: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把山水也写活了,佩服呀佩服。”
西门风:“你大哥我最喜欢的还是关于酒的诗:青莲居士谪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湖州司马何须问?金粟如来是吾身。”
“不对呀不对,不通呀不通,此诗第三句失粘,第四句平仄不合,如此也敢枉称诗仙?”声音来自树下,尖尖细细,把西门风与来福都吓了一跳。
西门探头外望,并未发现树下有人,十分奇怪。
“在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邻居吗?整天吵吵嚷嚷,令我不得安宁。”大蛇气咻咻地自树洞里探出头来。
“是你在说话吗?”西门风讶异地惊问。
“不是我,难道是李白、杜甫、白居易、贺知章?”“你……你认识他们?”“天天听你们吵,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满树林子都知道有个李杜白贺,还有个西门风。”
(李白这首七绝确实不太严格,正如蛇所言,但李白以才情胜,诗中所誉内容冲口而出,一气直下,清高自负之气跃然纸上,痛快豪爽之情读来如见其人,与西门风颇为相似,西门自然深深的赞许一注。)
“你咋会讲人话哩?”“就兴你讲不兴俺讲?” “你……你是咋学会的哩,跟谁学的哩?”“近朱着赤,近墨者黑,近西门风者就学几句人话呗。”“你……你跟我学……你咋这么聪明哩?”“你以为就你们人聪明哩,夜郎自大,井底之蛙。”
“来福!”西门风大叫起来,“来福呀来福,我这几天给你配的药丸你弄哪去了?”“药丸?什么药丸?我……我没见药丸呀……”来福困惑地。“哎呀,天!……”西门风双手抓头,长声叹息。
“不就几颗小丸子吗,心疼得你啥似的。小气鬼告诉你,是我吃啦,也不是我说你们,搬来这么长时间,也不主动请邻居吃顿饭,也就我这人比较实在,不跟你们虚情假义地客气,别心疼,嗨,啥时到我家来,我请你们吃料理。”
“你?人?……你这叫偷!”
“就兴你叫人,我就不能叫人了?啥叫偷,这大森林是大家的,哪件东西规定是属于谁的了,还不是想吃啥就吃啥,不像你们人,把天底下的东西都想据为己有,还盖房子把自己也圈起来。”
“为什么我说一句,你要说十句?”
“我说这么两句你就烦了,你们天天在树顶上念之乎者也,子曰师云,什么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什么啊白云,我要去流浪,那还不都是些废话?再者说了,你们都说了几千年人话了就不兴我说两句?”
“……”
闭嘴吧,乖乖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