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大赵叛乱开始的那一天。
那一日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太多不同,但那突然出现的赤焰火骑军和化神高手却是打了三大宗门一个措不及手。
便是号称大赵第一宗门的天青华宗,也没有撑多久,便被燃成了一片火海。
掌门、长老尽皆战死,其余的弟子也是屠戮得一干二净,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些心境破碎、已经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绝望的人们。
若不是想着留下一些活口以作为战争结果的证明,那些行尸走肉们也不会被留存下来,将会和他们的同门一道,堕入无尽的黑暗中去。
或许唯一有些用处的,就是那位天青华宗的天才女弟子,空灵道体的青璃了。
那天青华宗的掌门在宗门灭亡的最后一刻,用禁术将宗门内外所有典籍、道术都封印在了她的识海之内。
本意自然是希望延续宗门的香火,就算是被人抓了也总有一些讨价还价的筹码。
可是,他大抵是想不到,这个决定反而害了她。
当杨权烈看到这个已经被折磨得不像样的女子,又听过了事情的原委后,并没有给她回旋的机会,只是淡淡地嘱咐一句:
“交由刑司,着屠夫审审,能拷问出什么就问些什么,问不出来便罢了。其他的由屠夫自己安排,弄死了也无事。”
那掌门怎能想到,他天青华宗的秘籍、法术对于这位主帅来说只不过如同鸡肋,虽然弃之可惜,但食之也是在是无味,真得不到也就算了。
至于所谓的刑司,自然就是他们拷问犯人、敌军的地方。
这地方在哪里,基本没什么人知道。刑司除了和很少的几个人有些联系,其他的人都只听过这个名字。
可就算是那几个人,也只不过是把犯人送进去,然后把情报接出来。
至于外界唯一知道的,无非是这个地方只有一个人,就是屠夫。
相传每一个送进去的犯人就没有一个坚持过三天的,当然,更没有一个出来的。
青璃和其他一些残存下来的人都被送进了刑司。
其他人并没有坚持几天就被屠夫给杀了个干净,只留下遍地的鲜血与内脏,唯一活下来并坚持下去的,只有青璃一人。
可这,并不是幸运。
青璃对外界的所有感知基本都被剥夺,只留下了感受痛苦的通道,手脚都被铁链死死锁住,便是体内运行的灵力穴道也都被符箓道术给镇压住了。
此刻,她所具备的空灵道体不再是天地的馈赠,而是神灵的惩罚。
每当她的生命逼近终点,即将摆脱这种痛苦的时候,空灵道体都会激发出她的生存本能,从虚空中抽取力量,供给她苟延残喘下去。
想死都不能死,这是何等的可悲。
而就在这一日,那满脸横肉的屠夫再一次侵犯了她之后,解开了对她感觉的封禁,却是打算终究这个命运。
“死亡,原来有时候也是这般的珍贵,这般的让人渴求。”
只是当她决定接受命运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模糊地出现在了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见声音的耳边。
“青璃?”
可她回答不了,她的眼睛已经长久未曾看见过阳光,此刻更是看不清什么东西,耳朵也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她的嘴巴也早就被那屠夫的酷刑弄得发不出声音来。
她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她身边有个男人,快速地把自己从刑具上解救了下来,轻轻地抱在怀里,然后在自己嘴里塞进了什么,似乎是丹药。
可这东西却引来了她剧烈的反抗,即使早就无力的双手都在此刻奋力的挣扎。虽然动作并不强烈,但她的心神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中。
这反应让那男子有些紧张,赶紧驱动法术将那粒丹药化作了最平和的丹气送进了她的体内,并轻叩指尖,在她头上敲了几下,让她进入了柔和的梦乡中。
她昏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让她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放松。
“放心,师傅在。”
当她再一次苏醒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一间十分雍容华贵的房间里。
四处用的都是精巧的绫罗绸缎,每一根丝线都是经过顶尖工匠日日揉搓才制成的,至于普通装饰的也都是几百几千年的古董,古画,都是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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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如生,巧夺天工。
房间里还飘散着一股很柔和幽静的香气,似是千载沉淀的檀香,每一缕香气都让人不自主地变得心旷神怡。
“你醒了?”
突然听到一道声音,这让她不由得很是紧张。
虽说那声音很柔和,可是这么多天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实在是让她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稍微有些动静就是心中颤抖。
“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或许是在这声音持续不断的抚平下,她终于暂时平稳住了自己内心的慌张,看向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位相当靓丽的女子,身上更是穿着红黄色金线交织出来的龙袍,头上的珠花装饰也很是夺目,十分精致。
至于那张脸也很是可人,淡淡的两个小酒窝,实在是让人有些心旷神怡。
唯一不知道的是,她眉眼之间似乎有一丝疲态,就算是用了许多脂粉遮掩,也没有掩盖完全。
“你是公主殿下?”
青璃经过一日一夜的休息,终于恢复了一些,认出了眼前的赵灵依来。
她们虽然并没有见过几面,但以那个男人为纽带,多少算是有些熟悉。
“嗯。”
“是你救的我吗?”
赵灵依摇了摇头,指了指窗户外说道。
“是那个人救的。”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去看看窗户外。
赵灵依也赶紧搀了她起来,当她看向窗外。
只见一个颇有些姿色的公子正在喝着一碗相当大的十全大补汤,里面混杂着许多的药材,估计是把御医那边的药材都抓了个遍。
可是即使这样,他脸上的疲倦之感却是和赵灵依并无二致,甚至还要更深几分。
此刻,他也发现房间里两个女人看向了这边,赶紧把那只超大的海碗藏了起来,随手变出一把折扇来,扇扇边上的热气和药气。
“你好了?快过来喝些粥。”
串场改话很是擅长,可毕竟青璃不懂,而她身边的女皇也只是撇了撇嘴,并没有打算拆穿他的本来面目。
“魏兄?”
青璃自然记得在梨园诗会上的那位翩翩公子,挫败四方敌的青年。虽说后来由于一些事反目成仇,形同陌路人,但她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等着赵灵依把青璃搀扶着过来,魏庄也给她们盛好了粥,一一摆在她们面前,很是周到。
“外人面前记得给点面子。”
“前天也不知道谁说着自己不行了。”
“你,你,你,你莫要凭空污人清白……到了后面,你自己不也求饶了?睡了一天,好像也没好到哪去呢。”
青璃自然不知道这小两口之间的传音,只是心里混沌着,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犹豫再三。
“那我可很想跟她分享一下你的表现了……”
赵灵依作势俯身凑到了青璃耳边,打算说些什么。
“别!陛下,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千刀万剐。”
在青璃看不到的地方,魏庄赶紧求饶,才让赵女皇陛下大发慈悲,放了他这张老脸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