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两下诏书,天下哗然。
这种迷离恍惚的诏书传到上党,尔朱荣拍案而起。
当即召元天穆帐下商议。
“主上年少,无病而突然驾崩,内中必有弑逆之举。且帝年十九,天下犹称为幼主。今奉未能言语的小儿以临御天下,天下其谁服之?吾打算命贺六浑率铁骑直达洛阳,剪诛奸佞,更立长君,何如?”
“弟能若此,民心归矣。”
于是尔朱荣当即抗表:
“伏承大行皇帝,背弃万方,奉讳号踊,五内摧剥。仰承诏旨,实用惊惋。今海内草草,异口一言,昔云大行皇帝鸩毒致祸,臣等外听讼言,内自追测,去月二十五日,圣体康怡,隔宿即奄忽升遐,即事观望,实有所惑。且天子寝疾,侍臣不离左右,亲贵名医,瞻仰患状,面奉音旨,亲承顾托,岂容不豫初,不召医,崩弃曾无亲奉,欲使天下不为怪愕,四海不为丧气,岂可得乎?是以皇女为储两,虚行庆宥,上欺天地,下惑朝野,已乃选君于孩提之中,使奸竖专朝,贼臣乱纪,惟欲指影以行权,假形而弄诏,此何异掩眼捕雀,塞耳盗钟!……”
胡太后接到尔朱荣抗表,大惊失色。
立即派遣尔朱荣从弟尔朱世隆代表朝廷劝慰尔朱荣,许以高官厚禄,子孙富贵,劝其速速回尔朱川草原。
此时贺六浑已率数千敌骑到达困龙冈。
忽报京中世卿尔朱世隆到。高欢急忙以军中大礼接见尔朱世隆。
“吾奉太后之命来见尔朱将军,还望高将军且暂停军马。等我见过明公,再议进止。”
“诺!”
高欢立即下令停止进发,困龙冈待命。
尔朱世隆快马赶路,终于在天黑时分来到尔朱荣帐下。
“弟,何故到此?”
“太后见兄抗表大惊失色,急召弟入宫,给以恩宠。命弟前来劝兄勿动干戈,太后旨意:只要兄肯退回尔川,安守边隅,当重封高爵,保证兄世代子孙永享富贵!”
“哼!”
尔朱荣冷笑。
“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岂肯信太后鬼话!弟既然来了,就和我共举大业,不必再回京了!”
“弟不复命,太后必疑。怕其在洛阳早作防备。不如弟回京复命,以好言宽慰太后,令太后放下戒心。兄乘其毫无防备,便可直抵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