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莫野平复了下情绪,这才有时间看眼前的情况。两个弓箭手已死,大师兄这时已下了马,正被五人围攻,旁边地上倒了不少人,另外还有几名猎户正追杀四处奔逃的客商。
一辆镖车倒在地上,秦超身上插着箭倒在一旁不知死活。林六抱头蹲在一辆镖旗歪斜的镖车旁,警惕的东张西望。小路远处阙亨正回马转身。
丁莫野决定先支持大师兄,快步奔向大师兄处。
一个追杀客商的持叉猎户跑到林六旁边,抱头蹲在地上的林六突然一个跃起,双脚连环,踢得持叉猎户摔飞趴倒地上,手中的长叉脱手掉落。
林六一个箭步,捡起地上长叉,一叉向倒地的猎户后腰刺下,口中嚎叫,举叉挑起猎户然后狠狠甩出,随即将长叉往地上一拄,睥睨四望,铁黑的三根尖刺上染满鲜血。
凌子靖宽剑使的撒泼,五个猎户根本近身不得。他不想再杀人,今天已经杀了不少人,宽剑切入骨肉的滞涩感跟带出的鲜血让他非常不舒服。
五个猎户仍然不依不饶的步步进逼,凌子靖不得不将剑法使开逼退五人。他看得很清楚,当两个弓箭手被莫野解决后,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他看见师弟丁莫野已经往这里来了,阙亨也回头已经将马速提了起来,两人只要一到,身边这五个人就不能幸免,他必须在两人来到前将这五个人打倒,不然这五个人绝对必死。
原地一旋,剑式随身泼洒而出。一片片雪花四散纷飞,世间万物剎那只剩银白一色。
北风吹起,雪花飘散,交织成一片雾网。等到风停雾散,五个猎户身上各有数量不等染血的剑痕。"江天幕雪",这是洞庭八景剑法中面对围攻的杀招,但凌子靖留了手只伤不杀。
五个猎户从没见过这么凌厉的剑法,心有余悸的互相交换着眼神。
一旁的树林中林健雄突然策马窜出,挥剑就砍,一个猎户闪躲不及,一声惨号跟着一条手臂带着一串血珠飞了起来。
林健雄并不停止,控马撞向另一名猎户。猎户被马撞飞随即又被马蹄践踏而过,啵啵声响,骨断身裂。林健雄随即又控马窜进树林里。
这时阙亨快马也到,一刀横挥,一名猎户齐腰两段,撒落一地鲜血脏器。跟着策马回转追向另一名趁乱逃跑的猎户,马快人慢,一刀从肩膀劈到腰际,猎户扑飞倒地。
仅剩的一名猎户眼见伙伴们片刻间死亡殆尽,举起手中棍扑向凌子靖。
凌子靖看着林健雄跟阙亨狠下杀手,对扑来的猎户只挥剑打落他手中棍子,用剑抵住他的喉咙道:"饶你一命,走。"
那名猎户也不道谢转身就跑。
丁莫野跑到一半见大师兄招中化招一出,就知道用不着帮忙。等到阙亨跟林健雄双马再冲击,胜负已见分晓,便放慢了脚步。
这时大师兄放走的那名猎户,正往这个方向跑来。能从他眼神中的凶狠看出跟他之前对上的弓箭手一模一样,那眼神明显蕴含着就是不见生死绝不罢休的意思。
见猎户往弓箭手死去的方向跑去,心生警觉,停下脚步转身戒备。果见他跑到死去的弓箭手附近弯腰拿起地上的弓,又要去拿箭矢。
丁莫野知道若是让他搭起了弓,己方肯定伤亡惨重。直接将手中剑用力掷出,自腹而入将其钉个对穿。
走到猎户旁,见他已是眼神涣散出气多进气少,肯定不活。将宽剑拔出,在猎户衣服上抹了两抹,抹掉剑上血迹。
一旁李奖低头蹲着,一摊呕出的秽*物在地上摊开,燕翎刀就在他脚边。
丁莫野有点同情李奖这个憨憨儿。听了太多第一次杀人的感觉,看他吐成那样,肯定不会是愉快的经验。
用剑拍拍李奖肩膀,道:"收拾收拾要走了!"见李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自己,鼻涕口水挂着,一时间还没回神。
"振作点,趟子手不是这么好干的,想走这条路就要认清楚。"丁莫野道。他心里是不赞成秦超、李奖做趟子手。这两个只是贪图这份趟子手的工作,并不真正了解趟子手的风险。
秦超站起身走向镖车,没走几步却大叫道:"超子……超子中箭了,小丁大夫你快去看看。"秦超、李奖伤筋动骨都找过丁莫野医治,所以称丁莫野为小丁大夫。
丁莫野看见凌子靖正帮秦超检查伤势,林六也在扶正翻倒的镖车,阙亨往镖车过去。
李奖快步跑到凌子靖边上,声音颤抖地问道:"凌镖师,超子还能不能活。"
凌子靖没有回答李奖,对丁莫野道:"入肉挺深的,没伤到骨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昏迷不醒。"
丁莫野看了看箭伤,然后翻看秦超眼珠,又撬开他的嘴仔细分辨一下,道:"应该是箭上抹了迷药。先处理箭伤,李奖,去镖车拿我的药篓子来。"
李奖快步跑去拿药篓子,没一会儿拿了过来。丁莫野找出需要的物品。割破秦超衣服,将小刀用火烤着,说道:"李奖捉紧他,不然醒来后乱动,我可不保证会切多少肉下来。"
"切二两。"林六过来凑热闹的说,"下面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