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牧均望着盘坐在床上的沈庭虚,后者正在运功疗伤,周身散发出一抹淡红色的光芒。
牧均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你的师父是谁,居然选择用拔苗助长的方式,把功力转嫁给你,这样一来,你的成就必然会被限制住,非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气不能超越他之影响。”
沈庭虚吐出一口浊气,不由望向他:“不知牧先生何出此言?”
牧均道:“你一身修为皆是被你师父转移过来的,而刀法亦是他所传,可以说彻头彻尾的源于他,若是没有意外,你此生最多达到他巅峰时的水准,无法超越他。”他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沈庭虚不禁低下头,叹道:“我师父本名齐泰,乃是赫赫有名的刀王,但昔日却在风云论武之上,败于刀神楚惊鸿,身受重创。心灰意冷之下,他在这玉京城外苦修数十载,终于悟得更上一层的刀道,但那时他的身体却已经到了极限,无法施展出他毕生大成的第四刀,只能选择将修为与刀法都传给我,希望我能够继承他的一切,用那第四刀击败楚惊鸿。”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这么做,因为对他而言,你不是什么徒弟,而是一个证明自己比楚惊鸿强的工具。”牧均冷冷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对待学生或是弟子,应该只是加以引导,而不应该用自己的意志锁住弟子,操控他的人生,这样的师父,根本不负责。”
沈庭虚脸色一变,正色道:“牧先生,我很感谢您救了我,更敬佩您在武道上的成就,但我师父乃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之一,更是一个死者,希望您不要诋毁他。”
牧均漠然道:“诋毁么?他还没有这个资格。”说着,他抬手做刀,对着虚空一劈。
一股哀怨缠绵,蕴藏死气的刀意充斥山洞之中,仿佛一个老者在即将走完人生之时,回光返照时爆发的最后光芒,虽然微弱,却是惊天。
“这就是均根据你使出过的三刀推演而出的第四刀,他毕生的最高成就。”牧均说着,伸手一点,那惊天的刀意顿时瓦解消无。
然后他回头看着目光有些呆滞的沈庭虚,道:“但这凝聚了他毕生智慧的一刀,对均而言,只不过是弹指可破,你说他又有什么资格被均诋毁?”
沈庭虚为之沉默。
良久之后,他才道:“牧先生,您的与实力、境界的确高不可攀,或许我终生无法企及您之万一,但师父就是师父,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均不是要你对你师父产生什么其他念头,只是希望你能够正确的认识自己与他的区别,不要被他的意志操控着人生。”牧均负手而立,抬头望着天外,“你要知道,你比他优秀了太多太多,这样的你,应该可以走出属于自己的人生,走出属于自我的道,而不是他的道。”
“我的道,他的道……”沈庭虚沉默之后还是沉默,理智上他明白牧均说的不错,自己的路不应该是由师父规划的,但情感上,他却不愿意违背师父的意志。
矛盾之中,他忽然攥起拳头,坚定的抬头道:“明年就是新一次的风云论武,天下第一刀的比试上,我要击败楚惊鸿,同时以此斩去自己的过去,斩去师父对我的影响,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冷然的瞥了他一眼,牧均道:“以你目前的修为,还赢不了楚惊鸿,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均可以推测出他的实力,绝对不会弱于公孙旭太多,你纵然达到冬藏境,亦差其一头,除非你悟出刚刚那第四刀。”
“渐黄昏,这是第四刀的名字!”沈庭虚平静而坚定的说道,“我会在剩下的大半年的时间里,领悟出这一刀。”
牧均道:“这一点,均并不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