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二人皆来送礼。
因是招婿,林远清家中也无父无母,便在云府大摆宴席。
见梅东来二人来后,林远清恨不得冲上去一刀宰了他们,只是不得不听从云父安排,要想报仇,只能再寻他日了。
云雪始终相信自己的姐姐没有死,于是说什么也不会跟林远清拜堂。
时辰到,听得司仪高堂大喝!红花妆,大红袍,盖头下的新娘,却被掉了包。
云府大宴,门外却来了位白衣女子。
她戴着斗笠,一身白衣轻衫,门也不入,只静静的站在门前。
突然,听到屋内那司仪一声高喝,她心中登时彷如拔鼓撼雷。
“一拜天地!”
听的一声,断情。
“二拜高堂!”
听的二声,断念。
“夫妻对拜!”
听得三声,再断缘。
“礼成!……”
一声礼成,决定了多少人的终身。
听完之后,最后那点念想也没有了,当即跌了下脚,似乎就要站不稳了。
只见这白色的斗笠下,透过那块粉白的丝巾看去,竟有一抹泪花顺从脸颊滑落下来。情念已断,与拜堂之人,再无可能。
其实云婉婷并没有死,梅东来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死呢?从计划开始的时候,便就安排望永忠,随时盯着云家动向。
当望永忠赶到时,正撞见云婉婷纵身跃下,当即便以轻功飞去,救下了她。
回来时,梅东来也感到非常意外。
没想到,这个女子看似柔弱,性子却是那么的刚烈,突然间,竟不由的从心里产生一丝佩服。
“走吧!云家已经不适合你呆下去了,还是跟我回到梅府吧。”里面拜完堂,梅东来便走了出来。
他本来想挑拨离间,利用云婉婷来拔掉林远清这根眼中钉,奈何云婉婷天性向善,不愿报复,因此,他又要改变毒计。
之所以还留在梅东来的府上,一来想查明他的动向,二来嘛,也想找出他谋害云家的证据,以便报给官府查办。
且先不说她能不能找到证据。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梅东来毕竟是个热血方刚的男人,若是天天对着她这么个大美人,也不知道还能忍住多久不拔刀。
如果换做是赤渊的话,估计早就拔刀了,这一点,梅东来也很清楚。
所以,还不能把她送到赤候府去。
只要过了今夜,云家的家业,就全数落入他的手里,到时候,再把云婉婷双手奉上也不迟。
七宗罪里面的六宗,都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却唯独这个‘欲’字,梅东来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能忍这下情欲,他也算是不同凡人。
夜晚,云府客人散尽,新娘子久久等待林远清来掀盖头,可他却迟迟不入房门。
等的饿了,索性就自己掀开了盖头,在屋内大吃大喝起来。
说来好笑,原来与这林远清拜堂的,不是什么娘子,而是一位清秀的小相公。
本来云雪想要安排丫鬟替她拜堂,但又想到以后解释起来,林远清必定无法接受。
便从后院里,找了个身材模样与自己差不多的男儿,让他穿上红衣,纳上盖头,就送去拜堂了。
话说!这位小相公也没拜过堂,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玩法?这会儿等不急了,肚子饿了,就自己先吃了起来。
而那林远清,却还在屋外久久徘徊。
估计他也不想洞房吧。
手里拿着酒壶一樽,伴随着阵阵醉意,站都站不稳了,却还在念叨云婉婷的名字。
终于,快到子时的时候,他竟然在门前倒下去睡了。
夜里,一道黑衣身影,极速划过。
此人武功高强,轻功卓越,直到落地前,都未曾发出任何动静。
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来到新房面前,却见那林远清倒在门廊下睡着了,这倒是省了他不少的事。
头回陷害了云雪,今夜前来,本不想打扰他们夫妻新婚之夜,没曾想到,这林远清却自己撞枪口上了。
左右看了一眼,四下无人,扛着林远清,就往云父与小妾的房间走去。
“你你你是谁?”刚打开房门,小妾当即发问。
“送你们上路的人!”话音刚落,小妾都没能来的急惨叫一声,便就同睡梦中的云父两人,双双被杀。
杀完人,云府一点动静都没有。
带上门后他又来到院中,见林远清还在一旁打呼噜,便把刀刃往他身上蹭了蹭,留下云父与小妾的血迹。
最后,索性把钢刀丢给了他。
而林远清却因为思念婉婷过度,今夜喝了无数的酒,只为逃避洞房,睡在外头。
看他这情况,不到天亮怕是醒不过来的了,但是醒过来后,怕是又要摊上人命官司了!
“谋财害命,杀人栽赃,真是该死!”
坐在客栈的桌旁,听云雪说到这里,江无羡都感觉到十分愤怒。
只是他在徐州一带,也碰到过类似的案件,所以才显得比较平静一些。
要是换做多年前的他,兴许听到这样的事情,别说官府管不管,早就直接出手把他们全都干掉,以恶制恶、以血还血了。
哪里还能等着官府来申冤。
但是这些年来,他经历了太多,心中也清楚,这些人是杀不完的。
只能以国法,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害怕国法,这才是最佳选择。
但是江无羡却不向凌乌月那般的执着于法度,必要的时候,有些案件不必审的太过明白,只要该死的已经死了就行。
对于他来说,便就算已经结案了。
云雪怔怔道:“他们杀了我爹爹和姨娘,嫁祸给远清,天还未亮时,便有官差上门拿人。当时还未报案,他们若不是蛇鼠一窝,又岂会事先知道我云府发生了命案?”
“你分析的不错!”应了她一句,江无羡又接着说:“恐怕他们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只待天一亮,便就上门拿人,我猜你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些的吧?”
点点头,云雪又道:“卫大哥说的不错!后来远清被带回去县衙里,无论那些人怎么给他用刑,他始终熬刑不认。直到我再去看他时,他满身伤痕,早已不成人样,让人看了……万般可怜。”
听了此话,那林远清至今都还在熬刑,看来首要做的,就是先保住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