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我是个演员。而且我也是受害者呀!And我现在全身上下干净得像个初生的婴儿有木有?”
“少谦虚!用假提货单骗取杂货店老板贝索丝避孕套的策划案是你做的不?”
“……是我”
“绿帽子乌龟那个策划案是你做的不?”
“……是我”
“何塞伯爵智取生辰纲这策划案是你做的不?”
“……还是我”
“卖给贝格藏宝图……”
“罗宾你该有这个眼力啊,这种毫无创意的点子怎么可能是我策划的呢?是他!奇约德!”
“骗财不算还把人家母女俩同时搞大肚子……”
“也是他!奇约德!”
“偷窥总督老婆泼妇佩萝西撒尿还拿大棍子吓唬老熟女……”
“还是他!奇约德!”
“哟,这么看来,你们缺德三人组里,也就那个小修士托马斯还能稍微干净点?”
“得了吧罗宾!你看人可真没啥眼力!那小子顶他妈阴了!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好了!”
“你打算在哪儿下船?顺路的话,捎你过去。”
“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呗,我以后就入伙啦。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
“不行!”
“为啥?”
“我妈不让我跟坏孩子一块玩儿。”
“呵呵……嘎嘎嘎嘎……嘿嘿……哈哈哈……”
“嫩苞米”号上的笑声把站在船舷边正自恋地梳理羽毛的海鸟吓得扑棱着翅膀片刻间飞遁无踪!
1716年1月6日拿骚港。
“你们就带我一个呗,我这么瘦能吃多少啊?”这小骗子不知咋还赖上德克帮了。
走在前面的荣兵面无表情地说:“暴意思,贵圈儿太乱。我们这些人都是一帮傻实诚,可不敢跟你这种聪明孩子一块儿做游戏。您还是自个找地儿玩去吧。”
皮安兹不放弃,又小跑着跟在老德克后面商量:“大叔,您老是头儿,您发个话呗?”
老德克乐了:“我们这帮人没头儿,每个人都有权说了算。尤其是罗宾。”
皮安兹大眼珠子一转:“那您也是老加勒比了,就算他长得比您稍微帅辣么一点点,那也该给您应有的尊重啊?”
老德克“噗呲”一声就笑喷了:“哈哈哈……小骗子,登鼻子上脸还玩上挑拔离间了?你么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吧!再敢多逼逼两句你看这帮孩子捶你不?”
众人的笑声中,皮安兹无奈地站住了,只能眼巴巴看着德克帮+2快步消失在码头街那幢小楼的拐角处。
晚上八点,沃克商店后面的备用仓库里,德克帮七人静静地抱膝坐在干草堆上,听着东边正房里的《啪啪啊啊交响曲》……
老沃克的板子打在小妮儿屁股上,德克帮全体却都感觉脸上火烧火燎的!
他们不是没道歉和解劝,没用。人家老沃克情理全占。人家说了,钱不需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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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帮归还,是他儿子自己偷走的,不关德克帮的事儿。置办的那些道具能退的退,实在退不了的放自己家商店能卖多少算多少。赔的部分算投资失败亏损了。他教育儿子不是因为损失金钱,而是因为他撒谎兼偷盗!虽然偷的只是自己家的钱。
所以人家老沃克此刻教训儿子让人无话可说。尤其是德克帮的白纸扇罗宾,更是双手捂着耳朵把脑袋埋在两膝之间,想逃避这扎心的殴打声……
“没特么完了还!!”
荣兵终于崩溃了,捂着耳朵蹦起来就蹿出库房,顺着后面遍布杂草和丝兰的山坡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跑。直到耳中听不见《啪啪啊啊交响曲》了,才放慢了脚步朝坡顶走去。
坡顶是一片平缓的草地,再往前就是突兀的断壁了,下面是镇中心的那片房子。暮色中,拿骚狭窄混乱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如同蝼蚁,晚风把那些听着不太真实的喧哗声远远地吹送过来。站在这里,真有点上帝视角看人间百态的感触。
前面的断崖边上坐着个人,看背影就知道,是经常来这儿独自闷坐的波西兰费什。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坐在草地上发呆,荣兵慢慢走近,才看清那好像是张航海图。
似乎才察觉到有人走近,费什马上把那张纸折了起来,一边警惕地扭头看着荣兵,一边把纸塞进怀里。但之前的那一瞥间荣兵已经看到了,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马奎萨钥匙?”
“马奎萨钥匙”(marquesa keys)是佛罗里达群岛最西南端那个尖儿上的“基韦斯特”再往西南大概100多英里的一个小岛。荣兵能在匆匆一瞥间就认出来,并不是他对加勒比的地图能熟悉到这么变态的程度,而是小岛的形状实在太过特殊了。那个环形的马蹄铁状主岛和西南方几个点状的小岛,完美地组成了一个“无脸人”的图案。令人看过一眼就印象深刻。
费什有点惊讶地盯着他没出声,没想到荣兵仍是毫不走心地脱口又问了一句:“阿托查夫人号?”
费什“呼”地跳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可怕!他猛地跨前一步一把揪住荣兵的衣襟,用嘶哑的抖音质问:“你……你怎么知道!?”
一直被《啪啪啊啊交响曲》折磨得心烦意乱神不守舍的荣兵这时才清醒过来,他拍拍费什揪着自己衣襟的那只青筋暴露的手,诧异地问:“你咋了费什?”
费什死死揪住荣兵不依不饶地低声喝问:“你快说!你怎么知道是阿托查夫人号?!”
“唔……”此刻荣兵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三百年后在寻宝专题片中看到的“阿托查夫人号”的沉没位置,那是个被海神足足掩盖了三个半世纪的秘密!
传奇的职业寻宝人费雪家族两代人历经了整整三十年的苦苦搜寻,费雪在付出了失去大儿子德克和儿媳安琪的惨痛人生代价之后,才终于在公元1985年7月20日——也就是他大儿子德克在暴风雨中遇难十周年纪念日那天,让这艘从1622年8月起就静静地躺在幽深的海床下的“阿托查夫人号”号,这艘世界十大宝藏排名第三的西班牙大帆船,又重新走进了世人眼中。
费雪家族锲而不舍的精神,也让“寻找阿托查”这个短语,成了含义为‘坚持梦想,必会成功’的谚语。
于是现在就轮到荣兵诧异了,荣兵也想揪着费什的衣襟大声质问他:“你怎么可能在三百年前就有清楚标明阿托查夫人号位置的地图?!”
荣兵刚才只在那匆匆一瞥间就看得清清楚楚,费什手里那张图上,在“马奎萨钥匙”西南方画的那个红色的圆圈,那正是费雪家族两代人付出了艰辛的整整三十年才终于画出的那个圆圈!
两个人在这片高坡的崖顶上,都带着惊疑不定的神情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良久,荣兵先开口了:“费什,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得来的这张图,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
费什死死盯着荣兵的眼睛看了半晌,才艰难地哑着嗓子低声说:“好!你知道我们泰诺人从无谎言!”
这话让荣兵心里的脸“唰”地红了。好在他是个三百年后的人,在他那个年代里,人类已经进化到不会因为羞耻而脸红了。他不可能告诉费什他的秘密和真相,可现在要是退缩了,那就说明他之前本就是打算欺骗费什的,这……就太令人难堪了吧?
所以荣兵只能硬着头皮接招了:“费什,我们没有你们泰诺人的纯净,我承认我做不到从不撒谎。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能本着良心说出我能够告诉你的,这可以吗?”
大概这件事对费什实在太过重要,让他没有选择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行!”
其实费什对德克帮所有人都非常感激也非常信任。这些人不但救过他的命,帮助过姆妈,而且相处这么久以来,他亲身体会到,这是一群在加勒比没法再遇到的好人。
大家日子过得很苦,但他们拒绝像那些下三滥的人形杂碎一样,拿生活艰难当借口,就放任自己尽情地杀人越货奸银掳掠,只图眼前过得舒服活个痛快。
他们连对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还屡屡把他们戏弄得团团转的残疾老人都下不去手,甚至还能保持一份怜悯之心。尤其是这个罗宾,更是让费什觉得又佩服,又温暖,又亲近。听说罗宾是中国人,中国?那是哪里?如果那里生活着的都是罗宾这样的人,那一定会是个天堂般的国度吧?
“罗宾,我现在要对你说的话,是我们费什家族两百年里最重要的秘密,我不要你发誓,但我要你保证,你不会对任何人泄露它,可以吗?”
“波西兰,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以良知保证,我绝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费什和荣兵都坐了下来,在崖顶草地上那几株开着蓝花的“愈创木”树下,讲起了费什家族这个起源久远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