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一片阒静,无人应答,于是她又奔向后院。果然弟弟妹妹们还有娘都扎在地里,干活的干活,玩耍的玩耍。
“娘,俺过啦!大芭镇中心小学录用您闺女了。”她大老远就扯着嗓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周大姑。
周大姑撸着袖子,她转身望向丫蛋,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脸更显得美丽动人,她弯弯的眉毛,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嘴角上扬。
她把右手上的粪勺丢进桶里。用左手衣袖揩拭着两颊上细小的汗珠还有眼角因为喜悦而迸出的泪珠。
“走!娃们,咱们回家,今晚做顿好吃的,好好庆祝一下!”周大姑转头向在田地里散落的孩子们呼喊着。
她蹒跚着向丫蛋走去,地里坑坑洼洼,走起路来踉踉跄跄。
她内心是欢喜的,大儿子出息,丫蛋虽是女儿但也不差,当娘的打心眼里骄傲。虽说不能常伴身边,但能看到儿女出息就是最欣慰的事。
这一夜洋厝的天黑得特别早,特别快,夜特别长,特别静。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浮现的不是白天看到的大芭镇闹市,也不是多日惦念的二狗子,而是那个未和她说过一句话的孙谨言。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他,大概是出于感激吧,又或者是对他产生好奇,又或者是其他,总之说不出缘由来。
这夜依然无法入眠,索性起身给二狗子写封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在县城里的二狗子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
姑父把各种吃饭本领教给他,已经教了半数经验了,还剩下其余部分得慢慢教。二狗子脑袋灵光,学木匠一学一个准。
就比如做木桶吧,姑父示范一遍他就能像模像样的做起来,并且做的第三次就能出手便卖了,做的木桶严丝合缝,滴水不漏,木板和木板之间契合的非常好,针尖儿都难以过去。
姑父对他简直是满意的不得了,这样一比对大牙就是咬牙切齿。大牙扎的木桶木板和木板之间可以插进一根筷子,倒水进去就和筛子一样,水哗啦啦的漏个不停。姑父简直是暴跳如雷,气得直拍他的大脑袋。
姑父的手艺是出了名的好,达官贵族和各种有身份以及没身份的人都爱找他做木匠活。
郑师傅是本县数一数二的木匠师傅,是头面人物,不是你想找他做活他就必须做。他做活是挑人挑活做的,全凭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