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起了个大早,从山脚下一股脑儿哼哧哼哧地往上爬。转眼已是秋末了,稻田里的稻穗大多数已被收割,光秃秃的稻杆立在田中,灰黄的一片。
田里的虫儿叽叽喳喳地叫嚣着,没有稻穗的遮掩,声音穿透在上空,清晰异常,田里时不时能听见一片蛙声,嘴里鼓着水,哇哇哇地叫着,稻田的上空麻雀时不时扑腾掠过,也着落在田埂和打谷场上偷食散落的稻子。
乡间有几棵柿子树,中秋时节柿子红彤彤的柿子诱人得很,几个穿着打补丁的少年攀爬着,拿着竹竿去敲那柿子,还有几个同样穿着打补丁和破草鞋的破小孩在树下拉起自己的衣服想去接住树上掉下来的柿子。
陈富贵所住的山顶别墅离洋厝村不远,站在山顶可以看见红得耀眼的柿子树。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的田地。
“父亲,慢点,李妈扶着母亲,这坡陡,别跌倒了。”陈四在一旁叫嚷着。
陈四除了笨点,贪玩点,也没有太大毛病,陈老爷子嘴角上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陈四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位,老爷子和老夫人钻进后排座位端坐着,李妈坐在老夫人边上。
老夫人非要跟出来,老爷子劝说再三也没能劝住,只好依了她。
陈四和司机说先去县医院吧,被老爷子一顿臭骂:“去什么医院,要去你去,我和您母亲回陈府!”老爷子板着一张臭脸,语气生硬,吓得陈四只好答应了。
陈富贵是什么人,说来也是县城有头有脸头号人物,去医院看那唱戏的算怎么回事,再说人也不是自家媳妇,要看陈四去看,他可丢不起这张老脸。
司机当然是听老爷子的话,这家还是老爷子说的算的。
车子一路颠簸,泥泞的石子路不太好走,颠簸摇晃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陈府。
陈府和往常一样,门户紧锁。
司机和陈四走在最前头,老爷子和老夫慢悠悠地在背后踱着步子。
开门的是小六子。
“哟,少爷,老爷,老夫人回来啦!”小六子面露惊喜之色喊来了小玉她们。
“鸿管家呢?”陈老爷子开口便是问这个。
“哎,在屋里躺着呢。”小六子瞟了一眼陈四,低头摇了摇头不敢多说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