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点点头,谢过二婶婶关心,心中暗暗思衬,原来往时母亲说祖母能将一桩小事生得天大似的,不想竟是真的。接着她又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想道:“怕是这天下也只爷爷一人觉得祖母万般好了。”
几个妇孺互相慰藉一番,各自等待着男主人归来。
待吴家兄弟几个重回福安堂后,吴双一见父亲,在心中犹自不喜,为着适才莫名生硬地叫自己跪下致歉兀自生着闷气,把头低低的,不肯言语,也不应声。
吴庆琦也不多说什么,遣了妇孺先回,将吴从兴留了下来。兄弟几人商量着吴庆丰何时出发、并去时该如何置办等一应事务。
吴双与母亲坐在马车中,忽然想问,父亲那般疼爱母亲,为何早知祖母会因他出了老丈人葬丧费一事而有不快,却不一早便来与祖母解释,只待自己来,使自己代为谢罪?难道自己这一跪倒能使祖母消了气?
她这一想,却不敢问出口,生怕自己母亲多虑。但心中更是有话。
加之前头王廷敏所说的贤三老爷乃背后指使人之事,她倒想查个究竟罢,却是这多日来琐事连连。不仅如此,更觉自己到底不似弟弟一般是男子身,能够一同出入各大正堂。就连那贤三老爷与雍六老爷后头再来,都不晓得他们各自说了些什么。
这若是由着自己,何时才能查个名目?可若是告知父亲,又该如何说呢?他是信也不信?自己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到时又如何解释?莫不能说是自己溜出去听那王廷敏说的。
更因适才母亲与二婶婶所说的“将来太子妃”,心中更是茫然不已。原是不曾想做那太子妃的,只这如今,个个盼也盼的、等着看笑话的也等的,这将来不是太子妃了,又该如何收场?
她心中多少思绪缠缠绕绕,只是绕不清。
过些时刻,她向母亲开口请求道:“娘,今年安平哥哥的病也到了该去医治的时候了,近些时日,府上也无什么要紧事,不如就让我陪同着去罢。不然过了些时日,去了京城,可就没那样的时间了。”
乔新婍怔了怔,道:“不想都到了这个时候了。”
过了少许,转头望着女儿,开解道:“我知你心里始终不好,你想趁此去散散心,那便去罢。安平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对他好些。”
吴双应道:“知道了娘。”
“今年一过,他可就十七了,还有三年的光景,也不知他能不能治得好。”
“娘,您可别在安平哥哥面前这样说。”
“哎,娘不说。真是叫他遭罪了。”乔新婍庆幸自己的一双儿女俱是健健康康,看了一眼女儿,又道:“你们何时去?”
“就明日罢,娘说可行呢?到时早些回来,指不定这将近寒冬时节,也许早些出发。”
乔新婍点点头,道:“倒也是。那年去京城,一路上可不好走。你们明日便一早出发,早去早回罢。你父亲那边不必说了,我自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