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年不见,各自长各自的鼻子眼睛,谁也认不出来谁罢了。
吴双白他一眼道:“原来是你啊。”
此时的安清已然知晓了吴双的身份,朝她笑得有些腼腆,嘴上仍是不饶人地打趣道:“这么多年了,吴大小姐还是这般护着安平。”
吴双还想损他两句,吴金钊及时发话:“莫要浪费时间了,你们手脚都麻利些。我去看看从兴,一会你们送他下去的时候,注意时间,往左边那道楼梯下去。”
就此,吴从兴在前院后院咋咋呼呼的时间便是他们的行动时间,带血的衣服由何人携带、哪些该丢弃、哪些该藏匿等等的问题在吴双的指挥下迅速展开,只等爷爷将此时在后院的从兴哄至前院去。
一切妥当。
可谁能想到就在这样妥当的时候,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片刻间响彻了整个驿站——
“吴大小姐!”
黑旋风忽然回来了,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驿站的前院里。
现在,吴从兴无需爷爷哄了,他自然也听到了黑旋风的声音。
果然,吴从兴人未出、声先至:“叫什么叫、叫什么叫?”
杜将军一看又是他,气便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吴大公子想拦我?”
吴从兴不理会他,“噔噔噔噔噔”,三步并作两步走,嗖地一小会儿,便到了黑旋风跟前,一边揪住他的衣角往里走,一边道:“你这黑旋风够黑啊,非要在这天未明的黑暗中行事,是笃定我瞧不见你是么?走走走,你不就是不甘心不曾搜查我们吴家的房间么?来来来,本小爷带你去,来,先搜我的房间,看看你能搜出比你还黑的玩意儿不?”
杜将军冷哼一声,早甩开了那双小手,雄赳赳、气昂昂地把步子向前落下去。
只可惜,这气势在他搜查过后就蔫了下去,他在任何一个房间中都未搜出什么。
早就在杜将军一众人进来前,无名少主被安平、安清两人顺着昨夜进入房间的窗头送入后院。
杜将军愈发地不甘心,又全面搜查了所有的房间,除了得到了一片愤懑之声,什么也没得到。他有些发愣,一早便得到了留下的眼线的报告,说吴家的某个房间亮了半宿,吴家的人动作也十分奇怪,天都未明便要出发,且分明见到了夜里倒在阴沟里的血水。
可适才,他又听见了属下来报,血水已不见。
他久久地站在吴双的房间,任凭吴从兴怎么坐着吃了早点、怎么边吃边和吴从薇合力讽刺他,他仍旧站着,似乎化作了一尊石像,动也不能动。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向吴家致歉了。
直至早晨的第一缕光从东边的窗户照进来,他动了。
这尊石像忽然黑影般窜至床头,摸出了在枕边反光的匕首。
“吴小姐,这是什么?”他明知无问,声音抑制不住地泛着喜悦。
他笃定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必定不会有匕首这样的东西带在身上,还随身放在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