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马上就要出门的敏感时刻,谁会突然登门造访?!
古治烈迅速调看了家门口的监控,用口型无声的告诉韦沅钰:不认识!
韦沅钰轻手轻脚的挪过去一起看监控。由于是隔着监控屏幕,间接的观察这位不速之客,韦沅钰的真衍目镜发挥不了作用。
但此人的形象实在是独树一帜,即使用脚趾头分析,韦沅钰也能百分百的肯定门外这位是一名试炼者。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韦沅钰之所以能一眼笃定此人是试炼者,是因为这个堵在门外久敲不去的家伙,居然是一身游方道士的行头。年纪约莫瞧着在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手持一枚明晃晃的八卦罗盘,随身所携的卦幡上写着“神机妙算、铁口直断”八个大字。
毕竟,这里是太平洋赤道海域上的千屿之国,又不是幅员辽阔的神州大陆,道士出现在此处本身已是画风不搭,更何况卦幡上的字,还是龙飞凤舞的草书。
韦沅钰心道:这位试炼者行事如此不谨慎,要么是个憨憨,要么实力硬核到无须低调。不像自己,进入这个试炼世界的第二天便入乡随俗,换了一身当地姑娘常穿的服饰,试图混迹于人群,不要被别的试炼者轻易认出来。
她憋住呼吸继续观察,门外道兄的头顶绾了一个漫不经心的混元髻,髻上斜斜的插着一支鲜亮到刺眼的子午簪。其身上穿着的鹤氅道袍也不知是哪里搜寻到的好料子,又薄又仙又吸睛,将身形瘦高的他衬得颇为飘逸出尘。
但若再细致的打量一番,又觉得此人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正经。
比如,这位道兄左半边的耳朵上,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钉着七枚颜色各异的宝石耳钉,如同彩虹一般,映衬的半边面庞熠熠生辉。
而且,此人脚上套的袜子并不是一双。左脚那只袜子长一些,风骚的鲜紫底色配金灿灿的菊花图案;右脚那只袜子短一些,蜜糖底色配饱和度很高的红萝卜图案,搭配起来花里胡哨的,甚是旷浪不羁。
韦沅钰觉得:这位道兄从打扮到气质,瞧着都不大像是一个名门正派,反倒有点子旁门左道的意思。但不知为何,自己对他的初次印象竟然不坏,甚至还莫名的生出一丝怪异的亲切感。
韦沅钰一点也不想节外生枝,与其跟其他试炼者们争长竞短你死我活,她倒更愿意苟着当一只缩头乌龟。韦沅钰用口型对古治烈兄妹无声的说道:别开门,假装屋里没有人。
但门外的道兄似乎知道屋里有人,而且还都在偷偷观察他,此时也不敲门了,只举起他的八卦罗盘,对着监控摄像头晃了一晃。调笑道:“姑娘心中的愁山闷海,已经溢出门外三千多丈了,如此心神郁结,所为何事呢?不如让贫道为姑娘卜上一卦、断断前路吉凶,如何?”
语毕,道士伸长了脖子对着摄像头眯眼一笑,纤长浓密的睫毛自然而然的阖住了戴着美瞳的眼珠,濛濛的,竟别有一种妖冶的逸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韦沅钰咬咬牙,拔出背鞘里的前浪和后浪,两柄利剑给了她稍许的安全感,让她有勇气对着门外睁眼说瞎话:“门锁坏了打不开!道长你住哪儿,等门修好,我马上过去拜访你好不好?”
“好说,好说,其实门坏了不打紧。倒是你们家这堵墙挺厚实的呀。”
韦沅钰尚在琢磨对方到底在表达什么,却见眼前的墙壁突然无声无息的波动起来,就像平静的湖面倏地泛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