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珠再一次落地,被施加了暂停指令的世界瞬间恢复正常,狻千猊的手指按下了起爆按钮,其中一条幽灵狂蚺的巨口深处迸裂出残酷的火光,它五脏俱焚,痛苦不堪的扭动着庞大的蛇躯,它甚至无法维持隐形的状态,原形毕露并暂时失去了战斗力。狻千猊以牺牲整条手臂为代价而硬塞进蟒口中的C4炸药足有1公斤,相当于10枚M24集束手榴弹在幽灵狂蚺的体内同时爆炸,其破坏力可想而知。但即便如此,幽灵狂蚺也只是受伤显形,并未到彻底毙命的程度。
这帮狗日的杂碎!
狻千猊怒不可遏,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被韦沅钰抱在怀里高高的漂浮在空中。更加过分的是,竟然是公主抱!他堂堂一个牛高马大的硬汉子,竟然被一个弱柳扶风的萌妹子“公主抱”着,还一起当了战场上的逃兵!狻千猊怨念爆棚的连咳出了三口老血。
他看向韦沅钰,一张比他更惨更怨念的俏脸映入眼帘。她的嘴、耳、鼻、眼都在淌血,身体摇摇欲坠,就像一片被秋风席卷到半空的落叶。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七窍流血了?”
“我用了一个可以暂停时间的道具,是一颗弹珠,它反弹在空中的时间里,一切都被定住,只有我能动。我贪心了,妄图用精神念力去阻止它落地。只要它不落地,我就有机会救出更多的人。”韦沅钰痛苦的流出了血泪:“我真傻!这样的BUG怎么可能存在,我的精神念力不仅挡不住它,还被它震伤。当时我以为自己会死。”
俯瞰校园,折臂断足者、血流洇地者、偃仰僵仆者,那些勇敢走出藏身地的年轻人们,此时无一生还。幽灵狂蚺不是为了进食而杀戮,而是为了取乐而杀戮,为了杀戮而杀戮。
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狻千猊和韦沅钰,一根藤上的两根苦瓜,此时男默女泪。
两人降落在物理主教学楼的楼顶天台,这里已经成为他们除了防空洞之外的另一个补给基地。狻千猊用单手迅速的给自己的断臂固定包扎,手法纯熟的仿佛每天都会断那么一回似的。穆汐改装的9架装备了C4炸药的无人机也放在此处,这些杀器该派上用场了。
韦沅钰不无钦佩的看着狻千猊,普通人如果流了那么多血,早就失血性休克了吧?如果胸腔再被撞击的凹陷了一截,即便不死也是重伤濒死,可是这货却依然能打能扛。她暗忖,狻千猊一定是属比特犬的,天生没有痛觉神经,哪怕肠穿肚烂、遍体鳞伤,也依旧是个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狠角色。
韦沅钰不知道的是,狻千猊并非感觉不到痛,他只是对伤痛这位老朋友的造访早已习以为常,对负面状态的抗性修炼到了较高层次而已。他此时一边对无人机进行对频检查,一边和韦沅钰聊天,通过分散注意力来缓解肉体上的痛楚:“韦沅钰,你打过架没?”
“本姑娘从来不打架…”眼皮子跳了起来,数秒不歇,韦沅钰囧:“呃,少不更事时打过1…2…几回吧?不过至少有3年多没跟人动过手了。妥妥的谦厚温良女君子!”
“女君子,如果你一个人,单挑一群人。那群人每一个都比你强,你怎么打?”
“那就~不打~。战术性撤退,总好过暴猝式崩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仇报,其实没什么丢人的。”
“不行,非~打~不~可~。可以死,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