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那包子铺的老板正好把前门打开。看见梅贻斓堵在门口,还真是人狠话不多,直接转身回去从案板上拎了把斧头就直直朝梅贻斓砍去。
梅贻斓吓得一激灵,本能的错开了身子。那男子便夺门就逃。梅贻斓见状,还想上前拦阻,可惜还是惧怕他手中挥舞的斧头。
他跑向街面,当街夺了一个电瓶车,便试图逃窜。这个时候,吕科长也跑了过来,见那个男子要逃,赶紧给队里打电话,请求支援。
毕竟是文明社会,一味地斗狠也不是办法。我们的警察同志迅速赶到,有惊无险的把这名男子给制服了。
吕科长和梅贻斓进去粉丫丫包子铺的后堂一看,顿时明白这包子铺的老板逃窜的原因。
案板上已经被肢解,准备放进绞肉机里的肉分明是人肉。梅贻斓通过骨骼断定这具女尸是个六七岁孩子的尸首。
吕科长打开了冰柜,一个小姑娘的人头赫然被冻在里面。吕科长看见那颗人头,心不由痛的打了个颤。
“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
吕科长觉得这包子铺的老板该千刀万剐,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后来,这包子铺老板的供述,让北迪吃过粉丫丫包子铺包子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想见到带肉陷的食物。
死亡的这个小女孩是隔壁烟酒商店老范的孙女,死因确实非常无辜。起因是,包子铺老板把早上的包子处理完以后,就准备绞肉陷,可是,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门给溜了进去。看见就喊:“叔叔杀人了。”
这粉丫丫老板一看掩饰不住,恶从胆边生,情急之下,把这小女孩给杀了,杀人时间就在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
那小女孩喊的叔叔杀人也的确没错,当时小姑娘看到的确实是一个男人的尸首,尽管没了头颅。
人的内脏他就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埋了。因为担心被人发现,就在上面种了些植物,花草。没想到,人的内脏埋在植物的根上,植物还长得特别好。
院子里的人看见光秃秃的院子有人愿意种花花草草求之不得,没人过问。
吕科长听到这话,想到早上吃的包子,稀里哗啦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那场面叫做一个壮观。卫生间挤满了人,全是呕吐的。
但是,吕科长还是有疑问:“你杀了几个人。”
粉丫丫老板耷拉个脸:“加上这小姑娘,一共四个。最初杀的是一个叫何三娃的。他吃饭不给钱,还碰瓷。又一次,还故意敲诈。明明好好的黑米粥,都快喝的见底了,他自己捉了个蟑螂放进去,然后抱着肚子喊吃坏了肚子。我就把他留下了,等关了门,和他理论,结果不小心把他给杀了。我实在没办法,这么大个人的尸首,没法藏。第二个是在隔壁的诊所碰到个白毛怪。那白毛怪长得猿猴似得,我开始还以为是李医生养的宠物。就见过那么一次,可稀奇的是白毛怪还记住我了。包子铺是做早生意。我凌晨三四点和面,包包子,结果那白毛怪从后堂给跑进去了,可能是地上湿滑,他给摔了一跤,撞上了桌角,头给流血了。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整话,吓死个人,我有点害怕,就拿着刀吓唬他,不知怎么回事,扭打在一处,一失手,把那白毛怪给捅死了。我怕出问题,又像处理何三娃那样把白毛怪给处理了。第三个,也是个白毛怪,不知道和先前的白毛怪是不是一对,也是凌晨三四点,我怕是来寻仇的,就也给杀了。”
“诊所李医生就没去找那个白毛怪吗?”吕科长有些好奇的问。
“不知道。可是那白毛怪可是稀奇。这位警察同志,不知道你见过那种树上的知了遭了病害变成一坨黄不黄,白不白像坨棉絮一样,一碰就酥了。老家叫这种烂屁眼蝉。”
“知道,怎么了?”
“那白毛怪的尸体就像那样。”
“恩,那是因为烂屁眼蝉被一种叫团孢霉的真菌感染,真菌侵蚀了蝉的内脏,不断生长,从蝉的尾巴处破裂生长,才使得外观看起来像一坨白花花的孢子。胡强,那两个白毛怪的内脏是不是也长了一层白花花的东西。”梅贻斓插话道。
“是啊,他们的内脏就像一团棉絮。但是把那棉絮刮掉,就是正常人的内脏。”提审完粉丫丫包子铺的胡强,梅贻斓根据线索指向,爱心诊所李乾元医生。
吕科长回想了一下这个星期的遭遇,感觉自己就像参演了一场悲情的恐怖电影。悲哀的是身边的亲朋好友全是戏中人。
可惜的是,到了爱心诊所,已经人去楼空。梅贻斓跟着吕科长他们进了爱心诊所里面。这诊所门脸不大,里面却还不小。
一进去可以看见这诊所像模像样的用毛玻璃隔出了配药室,问诊室,还有输液室。并且大红箭头指向二楼,B超室。
配药室占地不小,应该是因为还有中药的缘故。装各种中药的小屉柜子上面写满了中药名称。配药室里充斥了浓浓的草药味。
梅贻斓在一楼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于是他信步往二楼走。这个诊所的医生倒也是个讲究人,顺着去二楼的阶梯上,每一个阶梯上都摆了一盆绿植。
梅贻斓仔细的看了几眼,无外乎一些喜水易养的绿萝,红掌,一帆风顺。绿芦居多,摆放方式也没特别,可能连着五六盆绿萝,间放两盆红掌,一盆一帆风顺。
梅贻斓数了数,上二楼24个台阶,摆放了24盆绿植,一律是用白色的陶瓷花盆种的。他想起来,那个医生的问诊室还有两盆,也是一样的制式,算下来有26盆绿植了。
梅贻斓在二楼转了一圈,收拾的非常干净,因为门窗紧闭,还能闻见隐约的消毒水的味道。吕科长这边动作很快,医生的相片,身份信息很快就发布出去,北迪是公安局发出了协查通告,高速路口,火车,高铁站,飞机场都设好了卡子。忙活到大半夜,这好容易在办公室的座椅上迷瞪会。
第二天一早,吕科长就接到了报警电话,西郊植物园发现一具男尸。吕科长叹了口气,叫上技术科的小郭,法医范玲丽一道去了。
到了现场,吕科长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具男尸,愣住了。他掏出电话打给梅贻斓:“梅教授,李乾亮找到了,不过,是尸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在哪?我现在过去。”
“我给你发定位。”其他的民警开始拉警戒线,而小郭领着他的助手开始照相,照完相片,范玲丽开始检查尸体。
梅贻斓接到电话也迅速去了西郊植物园。他一到现场,就注意到了围着李乾亮尸体的那二十六盆绿植。分明就是爱心诊所台阶上的那些绿植。而且,李乾亮的尸体摆放十分诡异。似乎死的非常安详。周围的绿植围绕着他的尸体摆放的井然有序。
梅贻斓带上消毒手套,拿了个小铲子,就开始挖那些绿植。小郭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满的朝梅贻斓喊:“梅教授,请不要破坏现场。”
可梅贻斓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手上的动作一点不停歇。那绿植几下就被挖了出来,花盆里赫然有一个头骨。
吕科长聚拢过来,有些愕然的看了看梅贻斓,开口问:“你怎么知道这些花有问题?”
梅贻斓起身看了看仍然穿着白大褂,金边眼镜完好无损戴在脸上,就像睡着了一般的李乾亮的尸体,一脸严肃的说:“我还知道这个李乾亮也就是个替死鬼!这个李乾亮八成是被静脉注射了安眠药后再注射了超50毫升的空气致死。吕科长,若是不信,你可以让法医验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