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看向说话的王窦儿,余光一扫看到站在一旁的阿牛,双眼一眯。
“阿牛,我看你是我堂姐村的,我平常多照顾你,你忘了吧,居然合着外人诬陷我?”
赵福清楚他在工作时间偷溜出来被抓包这事是没办法否认了,但是配错药这事他是万万不能认了。
这事传出去了,他在镇上的名声就臭了,以后想到别的药铺工作,只怕人家也不会要他。
阿牛为人忠厚老实,胆子也小,平常若是听赵福这么一说指不定就乱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但是这一次阿牛却没有慌乱,他一脸坚定地看着赵福:“福哥,我爹差点被你配的药给害死了,都吐血了。”
阿牛把外衣脱了一半,他身上穿着的中衣上血迹斑驳。
“出门的时候匆忙,我来不及把衣服换了,你看上面都是我爹吐的血,这还能有假吗?”
若不是赵福故意这么说,阿牛都没打算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王窦儿已经帮了他很多,现在他也不能那么没用,拖王窦儿后腿。
赵福愣住了,他看着阿牛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嘴巴张张合合,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难道他真的害死人了?
“掌柜的,既然你们都认了这件事,那也该给我们受害者一个交代了吧。”
掌柜心知这事无法推脱:“行吧,你说要怎么样?”
“赔偿我们五两银子。”
“十两?”马掌柜的眼睛倏然瞪得大大的,山羊胡被他吹得高高的。
阿牛有些吃惊地看向王窦儿,十两银子,要是他,还真不敢说出口。
十两银子,他都可以把破房子重新修葺一番,还能用剩下的钱给老爹买很多贴药了。
“你还真会狮子开大口。”马掌柜暴跳如雷地说道,“要银两没有,要命一条。”
他想往地上一趟时,王窦儿速度极快地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拉起。
“掌柜的,这也是你说的,我们想怎样就怎么样。
难道一条人命,不值十两银子吗?”
一旁看热闹的人噗呲一声笑了:“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城外一堆的难民,一天饿死几个。”
“行,要是真要算数,我来跟你认真算一下到底值不值。
牛老爹从五年前开始就在回春堂买药,一帖药要五十文,比一斤猪肉都要贵。阿牛每次过来取药,都是取三天的药,一个月就得五百文,一年就得六两,五年三十两。
还没包括牛老爹偶尔又有不适,需要阿牛放工带他来回春堂问诊。
这里问诊一次收五十文。
阿牛的牛车一次可以拉八个人,一天来回两趟,每趟来回赚十六文,一天下来才赚三十二文,还不够你的问诊费,别说还要取药的钱了……”
马掌柜越听越不是事儿:“你怎么把他的所有开销都算在我身上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你不是问牛老爹值多少钱吗?这些钱都是牛老爹花掉的钱,可比我要价的多得多了。
不想给?报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