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粮车一路畅行,远远瞧见插着黄旗的贡品车,行人自觉躲到一旁,路上的大小车辆都靠边停泊,目送运粮车过后才敢继续上路。
车队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条岔路往南,一条岔路往西,三岔路西是一片小树林,只听一声口哨响,从树林里窜出三十多个蒙面大汉,各执兵器拦住了去路。护卫队领班带领军士们抽出兵器奋力厮杀,怎奈寡不敌众,不是强盗的对手,领班被刺死,接着又有两名军士被刺伤,瞬间一死两伤,其余人为了活命只能四散而逃,车夫们也丢下马车逃跑了。强盗们并不追赶,赶起马车拐弯往西岔路扬长而去。
赵总管一干人等眼睁睁看着运粮车被劫,只能长吁短叹,要把此消息迅速禀告郡府,让太守派兵追回运粮车。但他们没了车马,只能徒步前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骑马的过路人,一帮人将其拦下,夺过马匹,由一名护卫队军士打马飞奔郡府报信。
徐太守得知贡米被劫,吓得面如土色,真乃是“马虎失街亭,大意失荆州”,此时追悔莫及。谁人胆大包天,竟敢抢劫贡粮?于是他派张李二都头带领一百名护卫队军士,骑快马火速去追。
两位都头带兵来到三岔路口,按赵总管等人的指引向西追去。直追了三十多里,果然看到前面有两辆马车,近前一看众人都傻了眼,车上空空如也,马匹也不见了,只见车上放着十面“皇家贡米”的黄旗。两位都头大呼上当,失去了目标,天也快黑了,他们无可奈何地回府。
翌日,徐布仁招来捕头连同一干捕快,张李二都头带领一百名护卫队军士,兵分两路查寻贡粮的下落。两队人马从三岔路口分兵,捕快一队往西沿途勘查,护卫队往南沿途追查。
捕快们一路往西,直到洛阳城下,没查到运粮车的任何消息,只好收兵回郡府回报。
护卫队往南寻访沿途百姓,皆说看到十辆运粮车向南而去。护卫队一路追到天息山下,证实是天息山下来的一帮强人劫去了贡米。怎奈天息山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并且属于汝州辖区,护卫队不敢妄动。唯有朝廷派军,方可剿灭这帮贼寇。护卫队无奈收兵回西辅向徐布仁回报。
丢了贡粮,徐布仁如热锅上的蚂蚁,茶饭无心,坐立不安。他唤来左少尹商议如何处理此等大事,左少尹提议:要如实奏禀皇上,先修书呈递高俅太尉,让其从中斡旋,请朝廷派大军征讨天息山贼寇。另外赵元郎全权督办和运送贡粮,此次皇粮被劫,必须有人承担罪责,应革去赵元郎郡府主簿之职,方可体现太守任人唯贤。往后贡米须由郡府粮官负责收购和运送。
赵元郎本不是朝廷命官,乃徐布仁太守权限下,郡府衙内任职,革去他郡府主簿之职也是徐布仁一句话的事。赵元郎是个人才,徐布仁视他和左少尹为左膀右臂。心中虽有不舍,但出了如此大事,自己说不准难保乌沙帽,必须“挥泪斩马谡”,于是徐太守革去了赵元郎郡府主簿之职。命左少尹起草奏折呈递给皇上,起草书信回报给高太尉。
满升粮铺丢了皇粮,损失惨重,赵元郎被革去了郡府主簿之职,还不知朝廷对赵家有何等处罚,老太爷忧虑过度病倒不起。赵家上下为他请医问药,怎奈心病难医,赵璞在战战兢兢中死去。
赵璞从一个穷孩子一路走来,一生奋斗,挣得家财万贯,西辅商界精英,郡府主簿的爹,皇粮的督运者,曾经高山仰止的存在,在无限风光的顶峰摔了下来。真乃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话说皇上得知贡米被劫,龙颜大怒,和文武百官商议征讨天息山贼寇事宜。众臣纷纷启奏:近几年大辽国频频侵犯大宋疆土,连年战事,朝中不堪重负。天息山地形复杂,匪徒东躲西藏难以擒获,小股匪患不足以派兵征讨,朝廷可增派开封府、河南府、西辅郡的护卫队,守护好东京至西辅,西辅至洛阳的官道,确保来往商贸和物资的畅通无忧。
此次贡米遭劫,徐布仁有失职之罪,是他大意才造成的,如果派出全部护卫队军士,也不至于如此。在高太尉的极力斡旋下,皇上念其对大宋朝廷的功绩,没有降罪于他。
赵元郎埋葬了父亲,接手满升粮铺,做起了满升粮铺的掌柜。
张坷垃此时才明白,为何自己看一眼粮仓就被总管痛打,原来赵家粮仓里藏有皇粮,不知赵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