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沂从没来过这么偏远荒芜的小镇,他本以为阮芜在禹城住的那个小房子已经是极限,但这个地方连基础的城市设施都没有。
周围不是修剪好的城市绿植,而是嗡嗡不断的虫鸣飞禽,好几次经过树下,树叶上的露珠都滴落在他的脖颈。
冰凉的触感却让沈沂一阵恶寒,洁癖让他用纸巾来来回回擦了好多次,萦绕在心头的不耐烦更加浓重。
阮芜为什么会想不开来这种地方?
她在这个地方能够好好生活吗?生存似乎都是很大的问题?
很快,他来到阮家门口。
比他想象中要破旧很多……
但意外得很干净,院子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条晾衣绳上挂着两三件女人的衣服,沈沂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阮芜的衣服。
阮芜也在这里的想法让他忽然觉得这地方并非那么无法忍受。
嘎吱嘎吱响的木门推开,阮迟迟探出头,警惕地盯着门外的人,“你找谁?”
语气直白的不爽,似乎下一秒就能够跳起来来个现场版螳螂蹬腿。
沈沂皱眉,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这个人,但被这个眼神看着,他怒火渐升,刚缓和的脸再次紧绷,“我找阮芜。”
他直觉这个打扮成男孩的女孩认识阮芜,因为眉眼相像,只是面前这个女孩更稚嫩些。
但对方并没有请他进去的想法,反而是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敌意。
倒是沈沂先问:“阮芜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吗?”
阮迟迟白了一眼,“没有。”
随即嘭一声关上大门,门上的木屑簌簌落下,有些掉到了沈沂亮锃锃的皮鞋上。
没有提过吗?
……
阮芜慵懒地靠在床头,一手托腮一手轻捻发丝,眸光带着沉沉笑意,凝视院子里爬到墙头的阮迟迟。
不知道铲了些什么,阮迟迟一股脑撒到墙外。
她算了算时间,半个小时也晾够沈沂了,阮迟迟开门的那一刻她就直到沈沂过来了,远远听到那说话的语气,像是欠了他几辈子钱,趾高气昂。
“阮迟迟,你在做什么?快下来。”
一句话落下,还卡在墙头的阮迟迟脸上得逞的笑就这样僵在脸上,防不胜防。
“姐,渣男过来找你了,我替你出出气!”
她带着几分好笑,“出什么气,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狗不成。”
阮迟迟先是点点头,又赶快摇摇头。
她是人不可以跟狗一般见识。
墙外听到这个形容的沈沂身体僵住,就连躲避的动作都停下来,任由阮迟迟扔过去的土包正好砸到他西装外套上。
直到阮芜将他请到阮家,问他为什么来这里时。
还没有缓过神。
“沈沂,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可以离开了,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阮芜的声音清冷一片,不带一丝情感。
“我有事,我来找你。”
沈沂话刚说出来,阮迟迟就坐不住了,猛地从板凳上站起来,情绪很激动,“狗男人,你凭什么找我姐姐!”
这一声狗男人,响彻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