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禾又笑着骂了他几句,幼娘在一旁看好戏,场面滑稽又欢乐。
只有清时,看向曦禾的视线多了几分探究。
幼娘化身一片雪花栖身玉荆扇上,曦禾又将清时变作馥萝花挂在耳环上,与逐溪一同上了山,路上所遇弟子的视线大多被形容滑稽的逐溪吸引了过去。
他强颜欢笑,一边对着向他们行礼的师弟师妹颔首,一边压低声音对曦禾道,“我算看出来了,你拉着我一起走上山就是在借机羞辱我。”
曦禾忍住笑,故作高深,“你懂什么,这叫声东击西、掩人耳目。”
“我脑子抽风才信你的鬼话……可怜我一世英名,经此一遭,再也不会有小师妹红着脸看我了。”逐溪面容凄切,欲哭无泪。
“谁说的!”曦禾十分不赞同地摇头,“你看看咱们这一路上碰见的师妹们,哪个不是红着脸看你的。”
逐溪内心狂吐一口老血,“……憋红也算红?!”
“单押都算押,憋红怎么不算红?”
“……”
一路畅行,曦禾回到落日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家老母鸡给她下了多少蛋。
清时恢复原身,捡了柴进厨房,“不去见一见那妖族二皇子?”
圣洁出尘的气质配着动人心魄的容颜,纵是抱柴都抱出了抱琴的雅致意韵。
“师父命我去,我自然是要去的。”曦禾收回目光,熟练地打着鸡蛋,“不过得是我吃饱睡足之后。”
再说此刻天色已晚,她明日拜访也是出于礼节,便是鸢陆也挑不出她的错来。
蒸了两碗米饭,又摘了几根丝瓜和鸡蛋炒了炒,最后将青菜同嫩滑的豆腐煮了一锅汤。
汤足饭饱之后,曦禾满足地摸了摸肚子,随后俩眼一闭飘回了她熟悉的被窝里。
此一趟曳婆湖之行,可谓坎坷至极,心中有事的时候曦禾不觉得有什么,可一当放松下来却忽然疲惫得很,很快便陷入沉睡。
饭桌上的清时对于她这种吃了就睡的习性早已见怪不怪,他慢条斯理吃完饭,将碗筷拿进厨房清洗干净,等他拿着药和纱布敲响曦禾的房门之时,她早已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正在犹豫之际,他放在门上的手微一用力,两扇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竟是连门都忘了关好就去睡了么……
清时摇摇头,雪白的袍角划过门槛,他走到了曦禾床前。
目光停在熟睡中的女子面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鼻尖隐约又传来馥萝花的香气,他才好似被烫到了一般飞快移开视线。
伸手将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鞋袜轻轻脱掉,清时目不斜视地将手中药膏依次涂抹在曦禾血痕遍布的双脚上。
水泡、冻疮还有磨破出血的皮肉,新旧交叠。
这得是背着他走了多少路,才会破了又好、好了又破?
他不知道。
可她拿了他的力量,便理所应该为他如此。
而为了以后她更好的保护他,他需得尽快将她的伤治好,对吧?
思及此,清时开始认真的给曦禾上药,随着她无意识的微微蹙眉而不由自主地将手中动作放得更加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