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毕竟中了毒,想必也逃不到哪里去。”王睑似是想为朱为莺排忧解难,继续说道:“就算那虞夫人医术再怎样高明,也不可能将药毒根治,无非就是替她们多续几天命而已。就算那姐妹二人想找人求助,如今虞家有罪,想来也不会有谁敢暗中帮助她们。”
“毒,自然是生不如死的毒,可是,有些人就是生命力顽强,别人撑一天,她撑了十天,她便有安排十天事情的本事,说不定还能留有后手。倘若她又遇到了什么民间医圣,把硬撑的十天变成了苟延残喘的十个月,如此吊着命,难保她们不能做出什么令我们后悔不已的事情。”朱为莺并非能够做到未卜先知,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亲手参与罗织世家之罪、构陷受害之人,犯下了太多案子,自然有脱逃的活口,凡在她掌控范围之内的,都一一被追杀殆尽。
王睑的眼珠子滚动了一周,下眼睑的肤色节点随之动了动,“总召大人思虑得周全。”
“要斩草除根,今年一过,此案便是再大,也将成为陈年旧案。旧案,是容不得翻的,将来,也鲜有人会提及。”不给案子里的受害人留下将来平反的机会,用洛邑东方医堂这“济世救民”的身份作为伪装,将受害人赶尽杀绝,这是朱为莺素来的行事风格。
朱为莺转身,便是刹那间,计上心头:“除了她们两个,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海清的女儿,一个是海清的孙女。”她看向王睑,吩咐道:“想个法子把海兰放出去,引虞家姐妹出来。另外,之前不是有人汇报,海府的小孙女早早便被接到乡下休养了吗?当时我觉着奇怪,不过,孩子被一时抱走,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现如今反倒替海家虞家留了香火,先把那婴孩抓住,如果海兰没能引出虞家姐妹,再用那个孩子做饵,如果都控制住了,按照时间推算,京都那边也该动手了,索性便等着宫里传来将海氏抄家灭族的旨意,将这四人一并下狱受死吧。”
“是。”王睑点头表明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很快,她便将指令传达给海府内的细作。
此时此刻的海清,正在府里自查。就算再傻,现在的他也知道了这一连串的事情,目标就是海氏。虞家算个什么,根本就不值得那些人筹谋,但是定罪虞家,却可以牵连海氏。趁着皇帝还没有下旨严查海氏,他得赶紧防患于未然,以免再遭歹人算计。
他最担心两点,一个是由于疏漏遭设局者钻了空子或者就算没有疏漏也会被设局者进行构陷,另一个就是虞家的事情传回京都之后,陛下倘若到此为止,海家就还有力保的希望,陛下倘若一意彻查,整个海氏及相关各家可能都会受到盘问,到时难免不出意外啊。
只要能进京面圣,海清觉得,自己还是有把握将那些所谓的罪证一一辩驳的。海黎的涉案太过蹊跷,虞家的认罪也太过刚烈,乍看似乎有理说不清,但若是细查,疑点必然显现。一个案子的疑点一旦被指认,那么接下来的案子都有几率翻案。关键是陛下给不给自己陈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