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清幽的视线落在中间最前面一排,站在草地上,穿着棉布藏服,梳着一头麻花辫的小女孩身上。
女孩约莫九岁。
又瘦又小,不同于其他人,皮肤干燥黝黑,她肤色偏白,脸蛋圆圆的,挂着两坨高原红。
一双猫儿似的眼瞳,又黑又亮,并不聚焦,是空洞的。
女孩抿着唇,绞着一双小手,眼神怯怯的,好像被这么多人簇拥在中心拍照,是抗拒的。
这是十年前的照片。
十年,一些记忆依旧深刻。
大抵是在听到秦翡这个名字的瞬间,他下意识便觉得这个名字和印在脑海中的一个名字不谋而合。
名字相像,样貌也有几分相似。
当年瘦弱孤僻、甚至有些自闭的小女孩,如今脱胎换骨,像只小狐狸似的伶俐明媚。
时隔十年,席南擎仍然记得,滇藏边境,雪山之巅,那样一个高原边陲小镇上。
他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手术,从昏迷中醒来,一头长发及腰,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趴在床头,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个头很小很瘦,伏在床沿,像一只小猫似的,长长细细的小辫子垂下来,落在他胳膊上。
她小嘴微抿,怯意很明显,却又努力表现出很勇敢的样子,问:“你从帝都来吗?我也是从帝都来的……”
当时,他意识不清楚,只记得这一连串问题。
后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进来,将她从床边拉走,并呵斥了她:“阿翡,不许你再溜进营帐!会吵到病人休息的!”
小女孩撇了撇嘴,小声认错后,跑了出去。
席南擎将照片重新放回钱夹里,沉沉靠在沙发背上,缓缓阖上眼睛。
两者性格反差之大,姓氏也不一样。
许是他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