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昏昏沉沉之中,苏白曦只觉得自己被一个人一只搂在怀中。
他的怀抱很冷,毫无温度,依靠在他的怀中,就好像是躺在在一个冰山洞一般,四肢发凉。
却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的香气,清冽扑鼻,很好闻。
意识昏沉,四肢也沉甸甸的发软,她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想要从这个怀抱之中离开,却似乎被搂着她的那两条手臂更为用力地往她的怀中摁了一下,让她更陷入了那个怀中。
身子,更冷了......
并且,这个姿势压住了她的伤口,让她的肩上更疼了几分。
苏白曦皱了皱眉,不安分地动了动,换了个姿势,这才停了下来——依旧还是很冷,但是却没有那么地疼了。
搂抱着她的那个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的不舒服,停了下来,直到她换好了姿势以后,这才继续往前走。
昏沉之中,她的意识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咔嚓——”一声,一阵镇痛从心脏的部位传来。
那疼痛实在是过于突然,以至于苏白曦浑身一紧,意识顿时清醒过来。
“啊——”
被疼得一声尖叫,她睁眼看清了胸口的疼痛根源。
是一把巨大的红色锥子,尖锐的部位将她的心脏完全刺穿,尾部的尖端则没入了背后的墙壁之中。
殷红的鲜血顺着皮肤又流到了锥子表面,而后顺着锥子的花纹流到锥子尾端,最后在球形的尾端凝聚成为几滴血,缓缓滴落。
殷红色的血液,如同小溪一般,汩汩汇聚。
她看着胸口的尖锐,疼得胸口上下起伏,却不敢用力——锥子的表面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如同倒勾一般的刺,稍稍动一下,就会扯动伤口周围的肉,使得疼痛加倍。
她缓缓吸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伤口不是那么地疼痛。
须臾之间,冷汗已经顺着她的皮肤缓缓滴落。
只听不远处黑暗传来一声戏谑。
“疼?”
声音依旧低沉,宛若月色的浓雾。
苏白曦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不答反问。
“你,没死?”
只见那人从黑暗之中走出来,搂着手臂逆光而站,一双血眸打量着她,似笑非笑的。
“死了啊,怎么会没死?”
苏白曦这才看清楚他的轮廓。
他今日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
上半身的长袖T恤被烫的极为平滑,没有丝毫的褶皱,下半身的黑色西装长裤也是光滑平整,在光的照射下泛出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
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穿的款式。
这世上有两种极端颜色,纯净的黑与无暇的白,不管是哪一种都纯粹到令人难以驾驭。
但是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很多时候当她闲下来时,总是会默默地坐在一旁,观察他的身影,而后暗自惊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能够将极致的黑色驾驭地如此游刃有余,仿佛是天生属于黑色世界一般。
她正想着,只听前方人道:
“你一把银质匕首刺入我的胸膛,又把我推下了悬崖,推到了那个布满了瘴气与荆棘的山谷里,我怎么可能没有死?”
她看向了他,只见他的一双血眸也在看着她。
看到了她看向自己,卓梵笑了,却毫无温度。
“但是我不甘心啊......亲爱的,你的血液那么美味,我怎么甘心就这样死了呢?”
他说着,踱步走向她,而后,伸出手臂揉着她的腰,把身体贴在了她的身上,抬头看着她,某种含笑。
对上她惊恐的双眸,他笑着,一字一顿道:
“所以,我化成鬼,从地狱里前来,找你了啊........”
把脸埋在她的怀中,他轻轻蹭着她的皮肤。
“亲爱的,在你的调教之下,我都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恶鬼呢,你说,这算不算是你的荣幸呢?”
苏白曦不答,又将自己胸口的锥子打量一番,问道:
“这是.......血祭?”
他这次回答地倒是平静。
“是啊,血祭。”
苏白曦笑了。
血迹,是一种极为古老而又残忍的方法。
用特定的锥子将一个人类的心脏刺穿,而后用心脏所制造出来的鲜血会顺着锥子部位缓缓滴落,最终流到锥子底下的特质银杯之中。
银杯上被下了咒语,一旦血液被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便会被咒语凝结成一颗晶莹剔透的血珠子。
因为这个人身上被下了咒语,所以并不会立即死去,而是苟延残喘,直到身上的最后一滴血,被流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的能力一点点流失,血液一点点流失,成为一具干枯的尸体。
那个血珠子,对于血族来讲是极大的补品,可以让受伤的他们迅速痊愈,甚至可以枯骨生花。
通常情况之下,上百人的死亡才能换来一颗血珠。
她正想着,只听身下人道:
“没有什么想法么?”
苏白曦轻笑一声,觉得这问题问的实在是无趣。
让她求饶?
让她悔恨?
让她哭泣?
她性格有多倔强,他应该是领教过的。
他是个聪明人,从来都不会去做这样愚蠢的事情。
苏白曦反问。
“这么狠的手段,你让我评价?”
只听胸前的人道:
“过奖过奖,比不上你.......”
说着,他的声音变得戏谑起来。
“为了赢那枚毫不值钱的破戒指,居然敢以刺穿肩膀为代价,真是有够狠的。”
他说着抬手,指尖划过她肩膀上的伤口,不知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轻触她肩上的伤口内侧,甚至指尖间断没入了她的伤口内侧。
宛若头顶凭空落了一个惊雷,苏白曦被疼得四肢发紧,一阵阵痛麻感从头皮传来。
铁索,也跟着她的四肢“铮铮——”地响了起来。
耳边“嗡嗡”作响,意识又重新跌入了半昏迷状态,恍惚中,只听眼前人道:
“这是幸好肩的韧带骨头并没有受到损伤,只是肉被刺穿了。不然的话,他也要跟着一起被废掉一条胳膊了。”
她定了定,这才又重新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只见他端详着自己指尖上的血液,血眸中情欲涌现,甚至出现了阵阵的迷离,宛若敷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苏白曦心里一沉——这种表现,就是他来兴致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