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中的热度随着手腕上口子慢慢流失,“这次,会死吗?”白衣上沾染了鲜血的红,少年躺在石床上,双眸紧闭。若不是鼻间隐隐还有呼吸,怕是和尸体没什么区别。
“不愧是最古老的玄鸟族,连死物都能救活。”白胡子老者手中的兔子挣扎了两下,就窜了出去。他捧着装满白渡鲜血的碗,眼中闪着难掩的野心。
“不过,那个小丫头倒是厉害,竟然能抵抗得了我的控制。”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碗在台子上摆好,而后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不过没关系,待到七星连珠......”白胡子老者靠在椅子上,似是已经开始做起了美梦,“拿你做钥匙,我就能突破这个世界。”
床上的青年动了动手指,应是已经醒转。但白胡子老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石床上的动静。
“天又黑了?”向宁宁站在门口,只觉得这里的白天越来越短,“是错觉吧......”她皱起眉,仙山不都是,光照过分充足鲜少见到黑夜吗?
“向小姐,今晚就一起睡吧。”清朗的男声从屋内传来,将向宁宁思绪打断。她眼角一跳,转过头就看到已经自觉躺在床上的卫季。
“?”这合理吗?怎么会有人自说自话地留在异性家里住啊?“卫,卫先生?”向宁宁无语凝噎,她站在床榻前,双眼紧紧盯着床上的人,试图用眼神让他感到愧疚。
但很可惜,卫季与道德底线很高的人有一定差距,“向小姐不睡吗?”他弯起嘴角笑得无辜,“我建议向小姐不如同我一起睡,毕竟......”他眯起双眸轻声道,“谁也不知道,这不寻常的黑夜里究竟藏着什么。”
不得不说,卫季在玩心理战术上属实有一套。他简简单单地,就抓住了向宁宁最担心的事情。“先说好,你不许杀我。”向宁宁在原地踟蹰片刻,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隐约听到了云层远处传出了不寻常的哀鸣。
“这是自然。”床上的人得尝所愿,嘴角的笑意更甚,“我又岂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您自然不是言而无信,说杀我就杀我,可是相当的有信用了。”向宁宁暗自腹诽,面上却还是佯装乖顺的应下了卫季的话。
风,越刮越大,却吹不开浓稠的夜。
“最多还有一个月,这个世界就要崩溃了。”白渡站在宫殿的屋顶上,金色的翅膀随着风摆动。血液的大量流失让他没办法保持全部人形,但他却不以为意,目光凝重地望着黑暗中涌动的物体。
月光明亮,却穿不透那层黑暗。“但就算是这样,也绝不能动宁宁一分一毫。”少年的眼神愈发坚定,他张开翅膀,朝着风吹得方向飞去。
与前几日不同,今夜的风似乎格外的大。向宁宁背靠着卫季,看不到窗外的景色,只能偶尔听到窗外传来类似野兽的嚎叫,以及有些尖锐的鸟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据说封闭其它感官,会让剩下的感官更加敏锐。向宁宁合上眼,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还没等她听个仔细,就被门口“咚”的一声巨响吓得整个弹起。“怎么了?”向宁宁惊魂未定地向窗外望去,月光不知被什么遮挡,眼下的屋内外竟黑得彻底。
“嘘。”一只冰凉的手指轻轻压在向宁宁的唇畔,卫季起身,将向宁宁挡在身后。屋外又恢复了寂静,只是这次又过于安静,似乎掩藏着更大的危机。
“卫先生,会不会是神兽之类的?”周遭太过安静,向宁宁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是。”卫季低声道,他警惕地看着屋外,胳膊上的肌肉紧绷。
等了许久也不见外面再有什么异动,过分安静和黑暗的环境,倒是引出向宁宁的瞌睡虫。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别睡。”脸颊被冰凉的指尖捏住,她眨眨眼,勉强看清卫季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