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账面不错,浮盈多少?”阮圆在厢房内粗粗翻阅着账册。
刘掌柜伫立在旁,听到阮圆的问话,马上接道,“相较去年盈利翻了一倍有余,本来每年就都在稳步上升,最后一季度得蒙小姐的高招,虽是走薄利多销的路子但也使得盈利大大增加。”
“不过等过阵子热度下来就该恢复正常了,我得闲之时也去咱们其他酒楼实地考察,出入基本不大。”
刘掌柜凯凯而谈,颇有“指点江山”之势。
阮圆眼中集聚了惊艳之色,在刘掌柜说完,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刘掌柜心思缜密我多有不及,得你相助是我阮圆的福气,年后就由你总管落英镇的数家酒楼,除重大事情要跟我报备之外,其余你可自行处理,你意下如何?”
“淮南愿意一试。”刘掌柜嘴上说得谦虚,但眼中的神采仿若信手拈来,不俱不慌。
“你且去忙吧,今日酒楼客忙。我这不用人候着了,我歇歇脚稍后便离去了。”
刘掌柜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门。
阮圆合上账簿,含笑看向一直坐在一边喝茶的郭乾胤,“相公,你对我的做法不认可?”
郭乾胤如今只待年后放榜,现下最是空闲,家里孩子闹腾所以今日他才陪着阮圆出来,一大早走马观花也看过了五六家家铺子,阮家生意涉猎之广已让他咋舌:布行、脂粉铺、首饰铺、酒楼、甚至还有赌场,这还只是抽查,不然这些店铺少则三两家,多则七八家,一整日的时间也不够用。
郭乾胤知道阮家生意做得不小,是以哪怕有些惊讶但也不至于震惊。
“这个刘掌柜是读过书吗?淮南……这名字取都不俗,寓意善言健谈,这位刘掌柜倒是不负其名。”
“你观察人倒是细致。”阮圆向郭乾胤投去赞赏,为他解惑,“刘掌柜是读过书中过秀才的,若是他有心走科举的路子,只怕现在也能混个小官当当了。”
“他既能中秀才可见也是有才华的,弃文从商岂不白白浪费了多年的寒窗苦读!”
十年寒窗苦读这可不是挂嘴上说说的,郭乾胤是过来人,他难以置信他所汲汲钻营的科举之路竟有人这样轻易放弃。
“他怎这般目光狭隘,普罗天下之学子不都为了有昭一日能为官作宰,为百姓谋更多福祉,造福一方,他这样轻易放弃……他……他短视!”
“刘掌柜正值壮年,如今他在我阮家是屈就了,以后未尝不能在商场上厮杀出一番天地来,难道非得人人都去“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我阮圆虽是一介女儿身,但若是我有机会,我必当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巨贾,名扬四海。”阮圆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和,仿佛说出这番慷慨陈词的人不是她。
郭乾胤在她面前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我见识鄙漏了,请受为夫一拜。”郭乾胤虚心认错,当真拱手对阮圆大礼相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