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娇俏的声音打断了闻人行的思绪。
长睫一扫,所有风雨潮涌而来情绪都被掩得干干净净,再抬眼望去之时,那双黑沉的眼睛里面只剩下了漠然与冷淡。
闻人将离倒是习惯这般模样的闻人行,是以笑容不变的欢欣说道:“阿宣一直想要见你呢。”
听闻这话的闻人行默默加紧了一些手中的力道,思绪掠过之时,他软下眉眼问小家伙:“想出去玩吗?”
只能理解一些只言片语的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看着闻人行,倒是对“玩”这个字眼敏感得不行。
一听到的时候,瞬间便手舞足蹈的在闻人行的怀中笑了起来,口齿不清的跟着重复道:“粗去,粗出。”
欢欣起来的模样越发和她相像了。
闻人行将视线移开了一些,稳稳的抱住之后便转身就走。
旁边刚回来的闻人将离视线落在了那个高瘦却无辜萧瑟的背影之上,暗自叹息一声。
他到底还是没有走出来。
悲怜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闻人将离目光垂落下来,一时之间脑海里里面闪过了那个女人死去的那一天。
那天大雨瓢泼,像是在冲涮着这深宫之中的罪孽,翻滚的雷云将厚重的礼乐声高高的盖了过去。
新皇后独守高阁,一夜不见新帝。
倾盆大雨冲刷着梧桐宫门前的鲜血,将浓稠的血液冲刷成了一股股嫣红的血流。
待到她赶到那边之时,便见到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像是疯了一般的跪在一滩鲜血面前。
他没有任何声响,任由大雨飘落在自己身上,脆弱至极的弯腰将头抵在了石阶上。
绷紧的脊背甚至都在隐隐颤抖着,从来不曾折腰的男人,终究还是败在了情爱之上。
在他的旁边,是一柄染了鲜血的长剑,再往后一些,是一具具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尸体。
闻人将离被吓得呼吸都停了下来,这般地狱景象,让她瞳孔紧缩着,连说话都做不到。
闪电划破黑暗,将这一片地方照的惨白,随即而来的轰鸣声像是震颤在人的心上一般,让她身子都跟着颤了一颤。
那天她没有见到前皇后的尸体,后面也不曾见过。
只是那天像是一把尖刀一般,将过去和未来彻底的割裂,让那个本来就处于深渊的男人永远都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那个女人的死,带走了他唯一的光。
往后的时日,便只剩下了无尽的蹉跎与着惶恐。
闻人将离的的目光暗了下来,眉目之间又重新浸润上哀怜。
“皇后娘娘驾到!”尖锐的声音猛得响彻在闻人将离的耳边。
她抬起头来,待看到那个端庄雅重的身影之后,眉目之间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厌烦之情。
但是一瞬间便被她给掩了下去,转而又重新变成了清纯无知的模样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景阳将自己身上带的所有钱财都给拿了出来。
待将全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给搜罗出来扔到桌子上的时候,她才长呼一口气,坐下来喝了一口清茶,才说道:“看看这些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再去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