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柳月生踌躇了一下,眉头一挑还是继续说道:“就像是突然没了魂魄一般。”
这话刚落,商秋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柳月生没有在意,继续凝眉说道:“最重要的是,在我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你们大人的反应……很奇怪。”
“奇怪?”
“对,他手上的伤口更加严重了,甚至还在新添。最重要的是,在他的伤口新增之后,她醒了。”
清朗的嗓音在月光之下像是凉水一般,浇筑在商秋的心上,而后随着血液流窜到了全身上下。
在柳月生说完这话之后两人谁也没有再出声,在冷寂的夜色里面,似乎越发的诡异瘆人。
北风渐起,拉扯着暗色的剪影吞噬着煞白的月光。
在叶子的簌簌声之中,房门推开的声音似乎在剐蹭着人的耳膜一般,兀自多了几分难以言语的诡异。
薛衡瘦削的下巴陷在狐裘圆领的绒毛之上,墨色的眉眼在一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生机,像是将死之人的淡漠一般。
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
但是薛衡却像是闻不到一般,步伐之间依旧优雅贵气。
他借着月光踏入其间,宽敞的屋子没有其他任何家具,唯一存在着的,是一个巨大的,诡异的八卦阵。
那八卦阵衍生开来,深深的刻在地上,月光从窗户之中斜斜的照耀进来之时,将那些凹槽之中的血色映照得越发妖异与不详。
薛衡眉眼不动的看着这一切,眼里面的死寂被破土的疯狂逐渐席卷开,像是冰层被火山冲破,将炙热的爱意硬生生的扭曲成了病态的偏执。
他将身上的狐裘解开,而后勾着一抹嗜血的笑意将手腕上的绷带一点点的解开。
血肉撕裂的声音在一阵寂静之中显得极为诡异,鲜血逐渐从指尖上滑落,滴溅在地上的时候,砸开了一朵朵红梅。
近乎白纸般的肌肤,被染上艳丽的鲜血之后,像是被玷污的神明,极致的反差让此刻的场景有着一种堕落的美感。
薛衡垂着手,鲜血将月白的衣袍完完全全的沾湿,他唇上没有丝毫血色,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到正中间之后,他猛的跪了下来。
散落的墨发垂到了胸前,将他的神色尽数给掩得干干净净。
卦象之上原本沉寂的血液开始流动起来,诡异邪恶的呢喃似乎开始在他的耳边吵闹。
“痴儿!痴儿!痴儿!!!”
“天意不可违,生死不可抗!”
“逆天者!必遭天谴!”
“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像是天谕一般,亘古的声音像是来自命运的昭告,宣誓着这个妄人残破不堪的未来。
但是薛衡像是听不到一般,沾染着鲜血的嘴角还在挂着那抹癫狂的笑意。
他目光虚无的看着某个方向,声音沙哑至极的呢喃道:“呵,那又如何。”
“留下她……”薛衡眼里面的血意蔓延开来,像是最嗜血的恶鬼,连说出来的话都尽是血腥:“我一定会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