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比着以往还要清贵而冷漠。
让第一次接触他的商秋更加的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了。
气氛凝滞了一瞬,薛衡便一言不发的往着马场走。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景阳切实看到了何为大宋第一天才。
当那个身穿暗红色劲装的少年出现在校场的时候,景阳觉得她的呼吸似乎都停了下来。
褪去了浑身的书卷冷雅之气,骑在马背上的薛衡,眉宇之间的嚣张与轻狂逐一泄露出来。
那双掩盖着霜雪的眸子带着死气的扫视过箭靶,双脚朝着马肚微微一夹,那头打着响鼻的骏马便飞奔起来。
额头微微散落的发丝盖住了一些长眉,而后又被清风掀起,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就着那微挑的眼尾,平添了几分桀骜不驯的气质。
她的阿衡,真是好看。
长空暖阳之下,薛衡的心尖在颤抖着,风声在他耳边呼啸,却还是盖不住心脏的鼓噪。
手背上细腻的触感似乎还在灼烫着,叫他如何也忽视不了。
那是鬼吗?还是什么精怪?他只能时不时模糊的看出一个人影,姑娘家的曲线美好而纯洁,脸隐在一片白雾之下,叫人如何也看不清。
她是谁?为什么要抱自己?
她……是神明吗?
薛衡眼里面的墨色翻涌着,如何也停歇不下来。
今天的骑射被加了两倍的时间,等到薛衡下马之时,两脚都是带着稍许僵硬之感的。
他眉宇之间带着极为显眼的倦怠之意,但是紧接着便赶往书房,那里的先生已经等的很久了。
景阳心疼得无以复加,跟着他的时候她便一直牵着他的手。
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教习薛衡的,竟然是张知慵。
原来他们两个竟还有这种渊源啊。
她好奇的坐在薛衡的对面,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薛衡认真勤奋的眉眼。
少年神情专注的时候,连着那脸颊的小奶瞟都是绷着的。
真是可爱。
待薛衡写完一篇策论之后,他才轻呼了一口气,动作优雅的将笔放在了笔架之上。
而后正经危坐,将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颗昂扬向上的青竹,谦谦君子混杂着清雅之气,淡化了年少带来的稚气。
张知慵满意的看了一眼,在快速读完那篇小策论的时候,眼里面的震惊之意久久不退。
景阳好奇的想要凑过去看,但那张策论却被张知慵习惯性的压到了书本之下,让景阳没有机会去瞧上两眼。
同样坐得端正张知慵没有忽视薛衡眉眼之间的疲惫之意,他踌躇了一下,还是笑着开口:“明天薛家主约下官一同去青山寺,大概是要后天才回的。”
薛衡眼里面依旧如往常一般的死寂,在张知慵说这话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矜贵的模样没有丝毫改变。
在一阵沉默之中,张知慵浅笑着开口:“家里面的孙子一直很仰慕少爷,总是念叨着要见您一面。”
“而且明天恰好太子殿下要来游湖,城南的淮河边上一定很是热闹,少爷出去走走吧。”
在提到淮河之时,景阳虚虚握着薛衡的手忽然攥紧了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隐约之间,她似乎碰到了一丝温热。